瓶啤酒出来坐在窗台上看星星——我已经进入城市太久,众所周知城市里是没有这种璀璨的星空的,所以也可以说是一别经日相间太久了。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看星星,准确地说是看头顶那个星空,说实话,你让我找固定哪个星星我连金木水火土都认不出来。认识的几个星座,无非也是天蝎、猎户、大熊、小熊这几个特别好认或者特别有用的,哪天如果把我扔到荒郊野外,只要是北半球,我起码能看着星座和太阳找到方向北——万一是阴天我可就完求了,只能呆坐在原地等天放晴——我爷爷去世的时候天蝎座在天上,我就是天蝎座,但是我讨厌天蝎这个星座,因为蝎子本身就很恶心,而且还蛰人。有时候我得庆幸我生活在北方,很多毒虫北方是没有的,唯一有一次在北方见到蜈蚣,小得一批,我怀疑这种蜈蚣给它蛰一万口我都不会有多疼,但是还是上去把它踩死——那时候我看到一颗流星——
我想起谁们曾经说过,一颗流星落下去,划断了一部美丽的传说。
我爷爷的一生一点都不美丽,充满了苦难,少青年的时候战争饥荒,中年的时候跟我爹闹腾,老了以后跟他也合不来,好不容易等我这个性格柔软一点的大孙长大了,他憋不住嘎了,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
那时候我看着星空泪如雨下——但凡上升到死亡这个层面的痛苦,人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说实话我和我爷爷的交情不算太深,因为我长大以后非常忙,不论是忙着闯祸还是忙着折腾,经常也不在家里,偶尔他问我最近在干什么,我也都是让他别管,然后就是简单粗暴地塞给他一点钱——他往往还不要,我还得去买成实际的东西,告诉他你不要那我只能扔掉了,他才会拿起来——过去的老农民真是可爱,他生了病,要病死了,都生怕给别人添麻烦,我爹怎么摆弄他他都不抱怨一句,让他检查就检查,让他输液就输液,也不要求住院,也不要求看护,我打个赌,我爹如果纯粹不管他,就是连饭都不给他吃就让他在他那个屋子的炕上慢慢等着死亡像一个妓女一样从脚边爬上来,一直淹没他的大脑,他也会毫不抱怨地接受自己的命运——他自己抽烟都是一块俩块,天抽一包,临死的时候给了我爹八万多块钱,据说都是那时候放羊、倒卖羊毛羊绒和整羊赚到的钱。他活着的时候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