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在江苏这一年也腻味了,首先我感觉自己不适合做那种接触生死太多的活,这倒不是说我不能做太平间或者殓尸房的工作,这种活我没什么意见,搞不好还会觉得自在——有点江湖经验的人都知道,跟活人打交道难,跟死人打交道肯定没那么憋屈——我是不太适合做这种频繁接触从生到死整个过程的工作,比如医生护士这类,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是强心脏,其实不是的,我差得还远——所以我得向所有容易接触生死的医务工作者说一句佩服,你要单单就是一个肛肠医院割痔疮或者整形医院拉眼皮的,我佩服你,你好意思接吗?
我以前的感觉里,自从我爷爷去世以后我总觉得对别人的生死没那么在乎了,总觉得那些得癌症的人死了活了的我应该不会太在意,其实也不对,这些人里绝大部分人都是好人,我没见过一个得了癌症还满世界使坏的人——最坏的那个就是那位同心圆,说实在的,他最终坏到了自己头上不是吗?所以我一直以为不论好人坏人他们的死跟我没关系,我不会有多么在意,因为这个当初我才毫不在意地接下这份工作——带有赌气的成分,爱死不死的,最痛苦的死亡我见过了,我还怕不相干的人死在我面前吗?怕的,如果只是一个俩个或者十个八个,那是偶然,那是意外,那真无所谓——但是这份工作是持续不断有人死去,后面机灵鬼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哪个客户死掉了我都会冲他发脾气——关我屁事,是我让他死的吗,你干嘛骚巴巴地告诉我?当我怀疑我被这个工作搞得有晦气感觉的时候,正好赶上地震,我当时就决定要辞职了,我再也不想看这么多死亡了——死亡没有什么正义,哪怕是在战场上也没有,它只是一种必然的晦气的万事万物的终结形式,不论别人如何我不愿意盯着它看,没有那个骨气——我没骨气我就承认,然后我就离这种工作远点,我做点向生向阳向好向上的工作吧——而且我不像米娜说的完全就是扒瞎,一点方向没有就把现在的工作扔了,其实我是有一点点头绪的——
那时候老侯,也就是我前面说过几次的那个侯总要过来上海参加一个煤炭行业的博览会,你总记得那年年初全国范围内有一场非常辣眼睛的雪灾,那年山西人出了大力气供应南方的煤炭,所以为了协调这方面的关系,防备以后出现这种情况当时很多山西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