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我和老侯一路上都在聊站台的事,这个小张就竖起耳朵听——人在听别人说话和不听的时候会表现出完全不同的身体语言,我知道他一直夹紧屁股在那里听,就故意把自己在外面有多威风那些事夸大一万倍说出来,就是故意刺挠小张——羡慕不?流口水不?下放到基层爽不?想来不?哎!老侯不会放你下来,因为你一看就是个贱人,偷听别人说话都能被人看出来,你能干点啥吧你不要觉得我干的那个活很容易,一点都不容易,老子天天跟人勾心斗角对别人软硬兼施在众多势力夹缝里求生存,跟我一起进来站台的所有山西人都一个个被处理了唯独老子还在,白来的吗?就你那个贱样,你听听得了,上桌吃饭没你的份儿——严格来说也没我的份儿,我只是自己另外开了一个小桌,别人山珍海味,我就刀削面烧肉丸子,但是的确,我有这点东西够够的了,我挣的钱不会花都给了我姑,我姑添一点买成房子,这都是我该得的,怎么啦?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还偷听羡慕上了
"你中午是不是喝多了?"因为我一向在老侯面前都夹得很紧,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说,现在突然大吹牛皮,老侯都纳闷了,他还问我呢!
"没有,今天是从站台走,没来得及,不过我一般驻矿每天俩顿定斩不饶,我不喝的话很多工作进行不下去这帮煤矿老板是真的有钱,只给我喝茅台,我想喝点别的酒人家没有,一概就是茅台也就是驻矿了我才知道茅台和茅台之间还不一样,有科长级有处长、部长级,我去了,他们都给我喝好的可惜呀,开车不能喝酒,张哥,你喝过处长级茅台没有?"
"他不喝酒!"老侯马上说
他不喝?他是喝不到好吧,如今呢?我想着当时的情景,讪笑了一下,把腿蹬在歌城那个桌子上,把身边的陪唱姑娘赶走,给小张回话。
"你把东西销毁了吧,这个钱你挣不了。"
"什么?"那时候小赵正在唱什么‘好兄弟干一杯今朝有酒今朝醉’,这家伙唱歌跑调,贼难听,但是架不住他嗓音粗,男低音吵得别人啥都听不见——
"自己慢慢琢磨去。你非要刚,那我明天先去把你小孩脚趾头剁了。"
"你不要做傻事。"这小子大概换了个姿势,这回他听清楚了。
"做傻事?别人能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