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那时六岁,只记得有人抱着我飞快的逃跑,空气里都是血腥味和那人身上的汗味。”
“那时全城戒严,不放过任何一个余孽,那个人带着我东躲西藏好几天都没能离开,好几次差点儿被抓到,后来他受了重伤回来,什么都顾不得就抱着我跑,他将我送到了一个地窖关起来,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在那个地窖里被关了十天,靠着里面藏着的地瓜和麦子活了下来,十天之后,一个老太监打开了地窖,把我带入了宫门。”
“楼魇不是我的本名,魇是老太监给我取的,他说他讨厌我,厌人如鬼,他应该是讨厌我家人,可偏偏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救我。”
“他教会了我如何当一个奴才,如何在宫里活下去,我十二岁那年,老太监死了,他拉着我的手,逼我杀了他,他教了我最后一课,在这宫里,不想死,就得学会杀人。”
“奴才今年二十六岁,入宫二十年,假奴才也成真奴才了。”
他低头,吻住萧黎的脖子,在那块白皙脆弱的肌肤上流连忘返。
“奴才比宋君湛幸运,奴才的仇人是被我送下地狱的。”
萧黎想推开他的手一顿,真是有点儿惊讶了:“先帝是被你杀得?”
楼魇听着她语调里惊讶却没有仇恨,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胸腔都在跟着震动。
“是啊,几大世家逼得先帝杀人退让,他们已经赢了,没人会杀先帝,可先帝自己却因为被逼退让抑郁了,不愿接受现实,酗酒沉醉,奴才那时不过是个擦地的奴才,谁会注意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小太监呢?”
“奴才不过每日在先帝的熏香里加点儿料,再多给他拿几坛子泡过药材的酒,无声无息,甚至不用毒,先帝就死了。”
他笑着,眼里也泛着血红,紧紧的抱着她,语调疯癫:“陛下,陛下要为先帝报仇杀了奴才吗?若是陛下亲自动手,奴才绝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