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周晚吟跪在蒲团上,感觉面前的烛火仿佛两个小人在打架,她开始困了……
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线。
一阵淡淡的香味缠绕而来,又浅又绵长,仿佛一场江南微雨,温柔的将人包裹其中。
周晚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面前一道浅蓝色的身影,在灵前端端正正的上了一炷香。烛光掩映之下,他的身影若隐若现,恍恍惚惚。
是凤笙游云空的王子晋?还是屈宋并称的宋玉?
周晚吟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看清了面前人,周韶周惜朝公子!
周惜朝回身冲她一笑:“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他说着三两步到了周晚吟跟前,将笑容化在了眼睛里,往火盆里添了一刀纸。
周晚吟不困了!
她这才注意到周惜朝袍子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内衬的素色麻衣。
“你怎么……”周晚吟惊讶的指了指周惜朝的衣衫。
时人服丧规矩很多,除了给父母长辈,或是夫妇之间,这样全麻的都属于重孝,寻常人会觉得戴了不吉利。
周惜朝愣了一下。
丈夫给妻子服丧该是全麻,但朝臣觉得天子身份尊贵,披麻戴孝不祥。他便穿了孝衣藏在龙袍里。
出来的急,忘了换。
他在一旁矮几边上坐了,才温声笑道:“皇后是国母,我替她服丧是应该的。”
周晚吟有点佩服的看着他:“没想到还有人跟我一样不怕这些。”
“我心底无私,自然不怕这些东西,你的侍女去了哪里?”
周晚吟随口道:“哦,采莲她去厨房弄吃的去了,糯糯她……”
说起糯糯,周晚吟莫名有点心虚,“她出去了……有点小事去了。”
好在周惜朝并没有深究,他端庄俊雅的面庞上笑容浅浅的,自袖中摸出半块玉珏:“这个给你。”
周晚吟瞪了瞪那玉珏,上好的羊脂玉,做工精雅得很。
“给我这干什么?”
周惜朝道:“那扳指,不值钱。”
周晚吟不知想到什么,嘻嘻笑了起来,看了看周惜朝的脸,认真道:“我才不是要值钱,我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