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生下自己,养了自己十八年的母亲,即便做了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朱斯年却也不忍心看到她病死的。
当下便让广云备了马车,带着府医,备了一些吃的,连夜往庄子上去。
……
嘭!
一声巨响。
一个盛满滚烫茶水的茶壶从屋中飞了出来,摔成了碎片。
“夫人……”秀秀惊叫一声,慌张的跳到一边,可裙摆上还是溅上了一些水。
肖氏看着门外碎成一地的茶壶,红着眼怒吼道:“这茶是人喝的吗?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种茶水!”
又苦又涩,难喝至极!
“夫人,可是府里把茶都断了,今晚这些碎茶叶,是最后一点了,今后想喝都没了……”秀秀越说声音越小,低着头后退了两步。
“你胡说!”肖氏恨得牙痒痒,“我还是肖家的夫人,肖家不可能连茶叶都不送来了!一定是这帮看守的狗奴才刻意扣下了!我写给斯年的信他们定然也没有送出去,真是一帮势利眼!”
肖氏想起自己才来庄子上那会儿,身上多多少少带着点家当,各种首饰还值些钱。
那些下贱的农户以为自己失了势,每天送来的饭菜粗糙难吃,简直连府中狗吃的都不如。
她食不下咽,只能给送饭人塞首饰。
后来又用首饰向看门婆子打听杜红雨的情况,再想法子找李老汉去为难报复杜红雨等等,她带来的首饰几乎花完了。
结果李老汉和李杨的事情败露了,朱家原本还送来的各种衣物,茶叶,甚至是蜡烛,都被他们断了。
今天最后一点碎茶叶烧了拿过来,肖氏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怎么喝得下去?
她一怒之下将茶壶给砸了。
蜡烛已经用完了,屋中只能点油灯。
夜风袭来,豆大的火焰晃了晃,差点熄灭。
秀秀赶忙走过去将门给关上,颓丧地回到屋中,坐在硌屁股的条凳上。
肖氏坐到旁边,脸上还堆着怒火,道:“朱斯年这个白眼狼!我真是白养他这么大了,见到沾血的信,他也不来看我这个娘吗?”
说起血,秀秀便觉得手疼,下意识地将右手藏到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