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商被人按在座位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摆在面前的烤羊腿,喷香的肉味冲进他的鼻孔,他却看不见也闻不见。
苏丰就坐在他的身边,神情依旧激动,一双狭长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忍不住叹息道:“兄长,事关柔然王室血脉,弟断不会说谎,我从小听可敦说起你,说你走失的时候才六岁,想来是不记得幼时的事情了。”
清商没有回应他,他继续叹息道:“这么多年来,父汗和可敦一直在找你,你去了何处?为何会去帮天启人攻打突厥人呢?你可知咱们草原部落深受中原人欺压,天启人可是咱们的宿敌啊。”
清商终于有了反应,情绪激动地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怒道:“你住嘴!你们凭什么说我是柔然人?证据呢?!”
声音太大,竟然在喧闹的王帐中引来了众人的侧目,四周一下安静下来,纷纷盯着两人。
苏丰看了看众人,起身跟吴吉致歉,吴吉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却在苏丰坐回去之后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四周重新恢复了喧闹,苏丰才继续对清商道:“兄长,实不需要什么证据证明你的身份,因为你长得与可敦四分相似,与父汗三分相似,你若是不信,等跟我回王庭便会得到证明。”
“住嘴!”清商握紧拳头,额头有挣扎愤怒的青筋凸起,他双眼冒火地对苏丰道:“我是天启人,我死也不会背叛我的国土!”
苏丰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模样,摇着头嗤笑了一声,随即自个儿端起马奶酒仰头一饮而尽。
由于内心有一些奇怪的回忆种子渐渐破土,清商内心开始挣扎起来,像是生活在阴暗中的生物感受到了射进来的阳光,让他想要爬出去,又害怕那阳光太过明亮将他全身灼得体无完肤。
后来的宴席,发生了什么,清商一概不知道。
直到有一波舞姬穿着露腰的舞裙鱼贯而入献舞,一条带着浓烈的香味的轻纱啪的一下打在了清商的脸上,他猛地站起身来,也不顾座中所有人诧异的眼神,逃出了王帐,身体本能地就想要朝着苏城的方向跑。
姿态随意地坐在王位上的吴吉并没拦着情绪失控的清商,只是命人不要让他逃出突厥王庭便好。
这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不可能一下子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