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勉低语,声音细若蚊蚋:“江都郡王?”
江都乃是天下财税之重镇。
詹徽面色数变,难掩惊诧:“竟是江都郡王。陛下早先谈及淮西郡王时,分明言道……”
江南肥沃之地,哪是这等小子所能担得起。
在场众人犹然在耳,詹徽提议改封朱允熥为会稽郡王时,陛下即刻以此为由拒绝。
怎料现在却反将同属江南财税要地的江都,赐予皇孙允炆?
几人眼神交汇,无声胜有声。
……
砰。
东宫之内,太子继妃吕氏的寝殿内。
一只青花瓷罐应声而碎,碎片如雪,铺满一地。
吕氏仍旧端坐于绣案之后,直至手中针尖刺入手指,痛楚骤然袭来,方低呼出声。
望着指尖缓缓渗出的殷红血珠,吕氏一时怔愣。
不远处,朱允炆面沉如水,气喘吁吁地盯着那满地碎瓷,身躯难以自制地颤抖。
“富贵王爷吗?”
“皇爷爷竟然将一切都定了?!”
朱允炆低吼,声带悲愤。
寝宫之外,宫女太监已被远远驱散,不必担忧内情泄露外界。
原本温文尔雅,谦逊有礼,一副书生儒雅模样的朱允炆,此刻面颊青筋毕露,他猛然转身,面色阴郁地望着吕氏。
“母妃,我不甘心。”
“凭什么他朱允熥能得淮西,而我只能屈居江都郡王?”
“淮西乃我皇家兴起之地,祖辈所依,朝廷特设中都留守司,怎会让他占了郡王之位?”
朱允炆紧攥双拳,怒气使双臂颤抖不已,咬牙切齿道:“江都郡王,好好好!”
朱允炆的眼中布满了阴云,愤怒几乎要让他头顶冒烟,他迫切地想去那中极殿,讨一个明白。
“将龙兴之地,守护列祖的重任交托,皇爷爷今天的布局,莫不是向世人宣告,朱允熥受列祖庇护,是我大明以后的……”
吕氏猛然昂首,怒视着朱允炆,低沉而有力地斥责:“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