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们朱家已是天潢贵胄,但皇族内部竟这般少见地和谐相处。
姚广孝听出了朱棣言下之意,只能无奈苦笑。
这样的对话,这些年来已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他有足够的耐心。
“这么说,王爷打算年后送世子去应天府了?”
朱棣摆摆头:“等过了春节,明年本王回京时,再带高炽回去。”
亲自护送燕世子进应天?
姚广孝越发感到无奈,“小僧只希望一切都能如王爷所愿……”
……
“四叔到底在盘算什么?”
朱允熥望着从北平送回的书信,心中暗自嘀咕。
几千字洋洋洒洒读下来,朱允熥没从字句间察觉到什么异样。
和他寄出的信一样,尽是些家长里短。
当然,更多的还是关于北方军务、兵马布局的描述,以及这次北征途中的种种策略分析。
尽管自己在应天的地位已固若金汤,一切正按照计划稳步前行。
但朱允熥心中总萦绕着一抹挥之不去的阴云。
靖难之变。
现在,朱允炆已被软禁在中都。
将来,他注定也要管控皇室亲王,决不能让大明王朝白白供养着那几十万无所事事的闲人。
在大明初创之时,正是各种制度最容易确立的黄金期。
他心中隐隐忧虑,万一自己坚持削藩,或是限制皇族的权力。
朱棣是否会重蹈历史覆辙,再次掀起一场靖难风云?
“你有没有动过念头,想要坐上应天城中的龙椅?”
“你究竟会不会叛逆造反呢?”
朱允熥眉头紧锁,这些无声的问题在心头盘旋。
直到他站上了大明监国皇太孙的位置,才深刻体会到许多事并非由事实简单决定。
猜疑与不信任,会随着立场的不同,在每一刻微妙地变化着。
正如应天城的危机解除后,他默许朱元璋将信国公府的力量引入朝廷,与母族常家在军中势力分庭抗礼。
皇权的树立与巩固,从不是以血缘亲疏为准则。
不管朱棣心底是否有非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