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民间流传的那些歌谣,不会无中生有。”
朱允熥一时语塞,无可奈何。
他在浦江县处置了孟光赫及其党羽,人头高悬城门示众。
更对浙江道的半数官吏进行了严惩,另一半士绅也逐一追责。
不知不觉间,杭州乃至整个浙江,开始流传起关于他的赞颂歌谣。
大意无非是大明朝有个贤明皇太孙,国家因而安定和谐。
“用半个浙江道的整顿,换来一首歌谣,好像也不算亏。”朱允熥轻声笑言。
夏原吉的嘴角微微抽搐。
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
“殿下也知道,那是半个浙江道啊。”
“殿下您的手段让半个浙江道翻天覆地,百姓固然感激涕零,立祠颂扬,但朝中恐怕很快便会风起云涌,一片指责声浪,说不定不久就会有急召回京的圣旨下达。”
朱允熥淡然一笑。
砍头这事儿说起来轻松,就连灭族、流放这类重刑,也无非是文书一挥,地方照办。
但要是在浙江道里砍得血流成河,那就不是小事一桩了。
浙江道上下五颗大官的脑袋一夜间就搬家了。
说白了,朱允熥这一回在浙江道,手起刀落,一口气就结果了五位大佬。
说来也有趣,朱允熥记得自己以前也就只能在新闻里瞅瞅这些大人物的影子。
更别提那些普通人一辈子拼死拼活也难攀上的县市头头。
大明朝的知府县令们,这次也被削掉了几十个。
至于下面的小吏小官,更是数都数不清。
这要搁现代,全世界都得炸锅震惊。
放到当下,朝廷里会掀起怎样的风浪,朱允熥心里清楚。
“对老百姓来说,我这么做没错。”
朱允熥给自己打了打气,接着说:“对大明、对朝廷,对我们来说,唯有把这些绊脚石清干净,咱们才能有施展拳脚的地方。”
在得罪官员和百姓之间,朱允熥心里那杆秤分得明明白白。
现在可不是唐朝宋朝那时候,皇权与门阀共治天下的光景,也并非士大夫能分庭抗礼的年代。
大明朱元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