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这茶自去年采摘新芽,经未嫁少女亲手烘焙,茶香细腻如奶油,在茶杯里悠悠旋转。
但此时,他完全没有心情去享受这价值连城的茶香。
他只是借品茶的动作,努力克制内心的愤怒。
刘三吾目光转向他,“你还喝得下去?等摊丁入亩全面铺开,官绅同制纳税成为现实,咱们读书人的体面何存?到那时,恐怕你连这样一杯普通的新茶也难求了。”
赵勉无奈回应:“刘舍人请放宽心,只要我还有一口茶喝,绝不会少了您的那份。”
刘三吾摆摆袖子,扭头避开。
在他看来,赵勉这样只谈论利益,不顾读书人尊严的人,学问之路注定走不远,也无法达到真正的高深境界。
刘三吾发现赵勉迟迟不开口。
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转头。
“浙江道的事,你应该都清楚吧?那里血流成河,半条浙江道没了,上千官员士绅人头落地,上万户人家受牵连被斩,还有几万人被发配到秦藩。”
赵勉皱了皱眉,“你是想让御史和言官去议论这事?”
刘三吾颔了颔首,“老夫算是看明白了,秦王去赈灾,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把戏。”
赵勉呵呵一笑:“秦王在边疆多年,哪懂什么赈灾,无非是想找个人背黑锅。”
“皇上的心思……这么多年,老夫也算看透了,并非与咱们一条心。”
刘三吾脸上有些落寞,轻轻一叹:“这事,若没有皇上的默许,皇太孙怎敢动手。所以,只能从浙江道的血案入手。皇上,总不至于让那些乡野百姓来治理天下吧……”
赵勉颔了颔首,浙江道那边必须立即叫停。
这不仅仅是他们俩此刻的想法,更是遍布大明朝每一个角落的官绅们的共同心声。
“眼下的局势已明朗,只要浙江道的‘示范’成功,朝廷恐怕就会全面铺开,到时候无人能置身事外。”
赵勉终于吐露出心中的忧虑与忐忑。
刘三吾正色道:“得先把皇太孙从浙江道整回来,没有他,秦王那边就难以持续,汤醴也就没法插手朝政。”
“剩下户部的那个夏原吉,孤掌难鸣,还会受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