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由襄阳起家,洪武17年以贡生入仕,次年中举,殿试时皇上亲鉴,赞我‘对策周全,胸怀家国’,亲封戊辰科状元,委任翰林修撰,并御笔提名,监门立碑。开启了恩科状元牌坊的先河。”
“臣铭记圣恩,勤恳工作,不敢有丝毫懈怠,辜负皇上期望。去年倭国使节来访,臣审慎考虑国家利益后准其朝见,今我大明征倭大将军已在倭国展现国威。”
“微臣不敢贪功,所做皆是分内之事。然而,都察院御史联合群臣,不问缘由,不顾现状,种种罪名强加于臣一身,让臣如坐针毡,不明所以就成了罪大恶极之人。”
任亨泰的脸庞早已模糊不堪,泪水和鼻涕交杂在一起。
而朱允熥内心深处,却是对其手段和演技暗暗叫绝。
毕竟,人家可是大明首位蒙受圣旨恩赐建造牌坊的状元。
状元郎言辞犀利,不仅颂扬皇上圣眷,还借古喻今,暗指都察院都御史鞠苑杰等党同伐异,技巧地将责任导向他们。
朱允熥目光掠过文官前列,聚焦户部尚书赵勉及中书舍人刘三吾。
任亨泰已将局势推向紧要关头,只待众人反应。
未料,任亨泰在众人注视下,平静而坚决地摘下标志身份的斜双翅乌纱帽,面容交织着委屈与谨慎,放置一旁。
他高举双手,跪在冰冷的金砖上,五体投地。
“臣遭指责,即便无过,也似有过。皇命不可违,圣恩深重,臣不敢辜负。作为罪臣,不敢窃取皇恩。恳请归乡,于襄阳田野安享晚年。”
局面骤变,任亨泰竟请求退休返乡。
他毫不犹豫摘下官帽,果断上演辞官戏码。
连为首的鞠苑杰,听闻任亨泰请求致仕回乡,不禁皱眉。
情况显然超乎所有人意料。
那句“即便无过,也似有过”分量太重,令人毛骨悚然。
根据任亨泰所言,皇帝会如何看待呢?
难道他们真在朝廷内排除异己,使无辜者被迫告老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