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无论是夏收还是秋收,百姓辛苦一年,除去缴纳税赋,所剩不过勉强糊口。
遇上灾害年景,不仅要担心能否吃得饱,还得忧心税款是否凑得齐。
若不足,卖地,卖儿女,沦为豪强地主的佃农,便是他们的宿命。
然而,时至今日。
百姓们缴完税,不光锅里有余粮,还能把多余的粮食卖给粮贩子,换回银子,进城去置办那些以往舍不得买或者根本没机会买的好东西。
虽说把应天府商家的货都扫光是玩笑话,但大家手里粮食多了,碎银子有了,这可是实打实的。
朱高炽打心眼里盼着这光景能长长久久的,最好一辈子都这样。
“想不想进朝廷干点儿大事?”
朱允熥冷不丁冲着朱高炽喊了一嗓子。
朱高炽赶紧从书房蹦跶出来,站院里,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就饶了我吧。我这每天蹴鞠,税署的事儿,交趾那头的军务总结,还不够忙活?还想让我这身肉全贡献给应天啊?”
朱允熥哪管这些,这点事儿在他看来哪算得上啥重担。
他边往外溜达边半开玩笑地说:“我这全是为你着想。”
朱高炽翻了个白眼,甩了甩袖子,转身就走。
……
“幸运啊,那天在城外,我没跟着魏经武他们瞎起哄。”
吏部。
詹徽感叹着,手里提着茶壶,给眼前的茹瑺跟任亨泰倒茶。
茹瑺笑着伸手搭在茶杯上,笑而不语。
边上坐着的任亨泰,脸色可就没那么轻松了,就算是詹徽给他倒好了茶,示意他喝,他也恍若未觉。
半天,任亨泰才沉着脸说道:“改服饰制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皇上最近的举动,真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詹徽笑了笑,顺着话头又提了一件事:“你是说,皇上让冯宏朗直接升成七品大匠师,其他人都是九品匠官的事?”
任亨泰抿着嘴,用力点了点头。
茹瑺一口喝干了茶,自己动手拿起茶壶续上。
詹徽嘴角一扬:“承事郎这些官位,给个官职就行了,何必还授散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