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亨泰深感无奈地摆了摆手。
这时候,茹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笑眯眯地问。
“你们是真的没看透,还是故意装作不懂皇上想法?”
公房里,詹徽和任亨泰都沉默了。
屋外,吏部官员抱着文件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茹瑺打量着两人,三人共事多年,彼此知根知底。
虽然时不时因为政见不同拌嘴,但大体上还是一条船上的。
詹徽和任亨泰的心思,茹瑺一看便知。
他轻笑了一声,“老百姓不易,做官也不易。这世道,哪儿有那么多顺心事儿呢……”
讲罢,茹瑺目光转向詹徽。
作为吏部尚书,作为大明朝堂的领头羊,接下来的话,自然该詹徽来接了。
茹瑺留意到詹徽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好苦笑一声。
“皇上并非嗜杀之人,但若有一天,咱们……恐怕皇上也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候,我们又该如何自处呢?难道真像亨泰兄常念叨的,请求致仕,回乡养老吗?”
说话间,茹瑺的目光悄悄移向任亨泰。
任亨泰摆了摆手,“我只晓得,今年的科举本应在春天举行,现在却拖延至将近秋日。”
茹瑺听到这话,眼神微闪。
除了洪武25年的特科,大明以往的科举都在春暖花开时进行,因此被称为春闱。
然而今年的春闱却延至将近秋天。
春考变秋考,詹徽的手指悄悄叩击着桌面。
在茹瑺和任亨泰的注视下,他淡淡开口。
“做官不易,太孙眼下已成为仅次于二人的存在,未来朝局如何,不言而喻,各司其职才是长久之策。”
“仅次于二人啊……”茹瑺感慨道。
太孙在宗庙祭祀中受诸侯王礼遇,这意味着他的政治地位已凌驾于众王之上,预示了大明未来的政治走向。
或许是由于主管兵部的原因,茹瑺显得比他人多几分胆色。
“斗胆说一句,即便皇上与太子同时……大明还是大明……”
“茹瑺,慎言。”
任亨泰一把抓过茹瑺的手腕,瞪大眼睛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