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们在大胜关谋得一份差事,挣几个辛苦钱,但家里的几亩薄田才是命根子。
假使这雪连绵不断,等熬过了冬,春来时,准得闹水灾。
方脸汉子猛地站起:“邹哥,嫂子去的哪家庙?”
邹源回道:“岩阴山上的那个。”
方脸汉子顿时面色苍白:“那庙可灵验了,老和尚说雪不停,恐怕是真的。”
“这可咋整……”
“明年的田地准要被淹了。”
“还谈田泡汤,咱们村子搞不好得让长江水给淹喽。”
“那咱咋办?”
“老天爷这是抽啥风,在咱江南撒这大的雪?”
“……”
当即,窝棚里吵翻了天,人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没了大胜关的活计,回家种地尚能糊口。
一旦田被淹了,房也没了,这一大家子可咋活?
邹源见同村的兄弟们心慌意乱,脸色沉重,“哎,也许是老天爷觉得咱江南该遭这罪,才降了这场雪。”
这话一出,好比炉膛里正旺的炭块被猛地丢进冷水,水花四溅,大伙的心也随之炸开了锅。
瞬间,群情激愤。
“咱犯啥错了,老天爷要这么惩罚?”
“这跟咱有啥相干,凭啥让咱受这罪?”
“我家逢初一十五都上山烧香,虔诚得很,不该遭这难。”
“我们也没干坏事啊。”
“……”
“肯定是官府干了坏事,惹来天灾。”
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嗓子,窝棚里立时静悄悄的。
邹源冷哼瞪圆了眼睛训斥:“放肆,说话不过脑子?想连累咱们大伙儿掉脑袋吗?”
他不容分说,转身探头往外瞅了瞅,确定外头无人,这才收回脑袋。
他叹了口气,又是一声冷哼:“这话也只能在自个儿人面前嘀咕,外头讲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方脸汉子站起来:“若就是老天爷的惩罚,官府没错,莫非是我们这帮平头百姓的错?”
“别忘了,咱都是京师脚下的人。我猜啊,不仅是应天府犯了糊涂,连皇上那里都可能捅了娄子,书上咋说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