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熥鞠躬行礼:“安陵违法有罪,恳请殿下严加惩处。”
朱允熥一时错愕。
虚尘二话不说,就要求严惩他们。
这家伙喜欢受虐?
朱允熥不由联想到某些传言。
面色微沉,他说道:“大师修习四分律,想必出自律宗门下。”
虚尘确认道:“出身丘宁寺。”
朱允熥转问道:“大师为何要本王严惩安陵?”
虚尘仰面望着朱允熥,平静如水:“小僧虽不悉外界纷扰,但安陵之罪确凿,违法乱纪,持戒之人亦多破戒,佛门危机四伏。”
“小僧侍佛多年,虽无大志,学问浅薄,却不能坐视不理。若殿下能雷霆手段清除门户污点,佛门或可重归清净,远离尘嚣,延续香火。”
原来,他是想做交易。
口称无大愿,实际上欲肃清全门。
还是这些人心狠手辣。
朱允熥沉思片刻,缓缓道:“大师当真如此想?”
“唯愿山寺安宁,弟子专心修行。”
虚尘低吟,似乎对达成此愿所需的巨大努力和可能引起的震动浑然不觉。
朱允熥却笑了起来。
“正合吾意,大师所愿,本宫自当相助。”
与虚尘的短暂接触,信息量却极为丰富。
所谓“方外”,历来并不直接受朝廷管辖,而是通过间接途径相处。
显然,虚尘有自己的大愿和盘算,这种人为愿可达,不惜一切。
于是,这场隐秘的交易,就这样轻易完成了。
双方未多言语,不似商人般计较,默契十足。
离开锦衣卫衙门时,刘远紧随其后。
“殿下,这案该怎么收场?”
朱允熥望着衡靖街清扫积雪的民众,“依法论处,安陵方外之人,首要严惩,其余充军占波道,那里战事刚停,需人安抚民心。”
刘远立即应道:“遵命。”
冯海没过问从大胜关和邹家村抓回来的那些人怎么处置。
安陵寺那边都打算从严处理了,剩下来的这批人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邹源,那是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