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信使肩上插的红色羽毛,在朱允熥眼里格外刺眼。
不是火烧眉毛的事,河南道跟开封府怎会用这种级别的急报。
朱允熥猛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台阶,拨开人群,跑出了文渊阁。
他身穿团龙袍,差役一眼就认出这是监国皇太孙。
扑通一声,
差役跪倒在地。
“小人拜见皇太孙殿下。”
朱允熥拧着眉头,勉强压下心中的波澜,“说。”
他背后,朱高炽,翟善,郁新等各部尚书,三法司,五寺的高官们脚步纷杂,一窝蜂围了上来。
郁新此时眉头跳个不停,心里已经在快速估算,今年朝廷的总收入能有多少,又有多少要扔进河南那个大水坑里。
其他官员们也是一片震撼。
河流决堤,虽不是头一遭,但每次需要急报的决堤,都在历史上留下沉重一笔,每笔下都是数不清的百姓生计。
对朝廷来说,这很可能会成为一场浩劫。
官场动荡,部门相争。
这个时候,做官的可能还不如路边野草来得有价值。
开封府差役,自然不懂朝廷大佬们的心理活动。
“禀告太孙,10天前,黄河上下游开始下雨,那雨下得跟倒水似的,连着好几天没停。”
“七天前,河水就开始上涨,流速加快。”
“五天前,上游春汛洪峰到达,从三门峡往下,经过新安,偃师,荥阳……洪峰一层高过一层,堤坝震颤,多次堵塞。”
“洛阳知府清理了堵塞,洪峰过境,当天就到兰考县了。”
“太行堤坝兰考段,决堤30多丈,洪峰如海啸般涌来,片刻间就把县城包围了。知县带领河工跟差役,想炸掉下游堤坝,保住兰考一地平安。”
“结果炸堤时上游也决口了,两头失守,兰考再无力堵住缺口。开封归德,徐州、凤阳等地,全都被洪水淹了。”
六府之地,全成了水乡泽国。
大明上百万百姓遭灾。
朱允熥刹那间感觉一股热流直冲脑门,面前一片黑雾缭绕,整个身体像失去了重量。
“撑住,现在可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