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确认自己不在出行名单上,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这回就不让你一起过去玩了。”
朱允熥手插袖中,迈出文渊阁。
朱高炽撇了撇嘴。
在皇族里,就数这位兄长最能折腾人。
分明是去开封府赈济灾情,到他口中竟成了外出玩。
朱高炽望向朱允熥:“有什么吩咐吗?”
朱允熥蹙眉盯着朱高炽:“你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儿呢。”
朱高炽愣了下,嘟囔着嘴:“哪有?”
切。
朱允熥轻哼一声:“京师这边税署的事最关键。我在河南可能得待一阵子,这次既是考验也是机会,等我的信,准备把应天府税署的老问题解决了。”
朱高炽立刻站住脚:“你要借着六府洪水,推动税制改革跟摊丁入亩的事?”
朱允熥颔了颔首,接着张开手臂,在身前划了个圈。
“大明朝就像个池塘,你说这池塘有多深?”
“池塘上面水清鱼可见,朝堂内外都说政治清明,国家安定。但清澈水面下是浑水,浑水下面是淤泥,藏着虾蟹。”
朱高炽拧眉,“水清则池底可见,六府洪水正好把池水搅浑,你便可以浑水摸鱼了。”
“我正是此意。”
朱允熥笑着颔首:“天下哪能完全透明,但我们得保证,不时挖出些池底淤泥,滋养池边田地不是?”
朱高炽陷入沉思。
他认为朱允熥用池塘形容大明,挺贴切的。
百姓如水,奸佞小人总藏得最深。
乡村每年清淤,以便蓄水养田,国家治理亦如此。
……
次日清晨。
天未亮,太孙府,灯火已点点。
上百名太孙府侍卫,加上上千名锦衣卫南镇抚司的骑兵,整整齐齐排列府门外。
五千多羽林军已至西城外云平码头乘船过河,经由陆路赶往开封府。
太孙府内。
朱允熥换上了简便的曳撒,被众人围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