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心远面上波澜不惊,甚至在冯海提到白莲教时,眼底闪过一丝鄙视。
这细微的轻蔑,没能逃过冯海的眼睛。
冯海忽然轻笑几声:“曲阜孔家的人吧。”
孔心远赫然仰头。
他极力压抑情绪,眼皮却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不是。”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孔心远低沉地否认。
冯海仿佛没听见,而是扔掉软鞭,踱步到刑具桌旁,手指滑过各式器具。
同时,冯海冷冷开口:“可能你不认识我,但我有的是时间自我介绍。”
“之前说过,我是锦衣卫昭狱的。这两年为太医院做了不少研究,也让我对人体有了深刻的理解。”
“不对。”
冯海像是找到了心仪刑具,抓在手里,抬头否定刚才的话。
“应该说,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懂人体构造了,太医院那些御医也不例外。但最近我琢磨,纯粹肉体的惩罚不够高效,也不够雅致。”
“我想以一种更雅致的方式审讯犯人。”
挂在梁上的孔心远,心里莫名一阵紧张。
他不明所以,但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人恐怕是世上最可怕的存在。
孔心远开始剧烈挣扎。
而冯海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尖上。
冯海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搭在孔心远的肩上。
“嗷……”
……
“太孙,事情差不多都问清楚了。”
运河畔宝船的甲板上,冯海低头向赶来的朱允熥低声汇报。
朱允熥应了一声,眼神平和地望向对岸集结的士兵。
跟着朱允熥从大塔山赶来的徐飞章等三人,都默默注视着低头向朱允熥汇报的冯海。
三人正对冯海的身份颇感到兴趣时,朱允熥已转身:“可敢随本宫,下船舱走一遭?”
徐飞章三人疑惑地望向朱允熥,又彼此无声交换了个眼神。
“太孙之令,臣等岂敢不从。”
朱允熥嘴角牵起一丝笑意。
“大伙儿回去吧,明儿个休息一天。”
闻言,那些一路颠簸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