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宝船的随员们,总算各自返回舱室。
朱允熥在冯海的带领下,携同徐飞章三人,一步步深入到宝船的最底层。
冯海打头阵,手里提着从上层拿来的油灯。
他将灯火轻轻一转,瞬间照亮了前方。
在这一圈光晕中,孔心远的身影暴露无遗。
全身衣物已被剥去,他像丢失了魂魄般,紧紧抱住自己,蜷缩在舱室的一角。
光亮的突然侵入让他浑身一震,连忙把头埋进双膝间,双脚胡乱蹬着地面,似乎想把自己嵌进背后的木板。
那模样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与绝望。
目睹这一幕,徐飞章三人情绪变得凝重。
朱允熥则皱眉望向冯海,心里琢磨着或许该给这家伙换个岗位,以免长期处于这种环境造成心理负担。
转瞬之间,朱允熥已踱步至孔心远面前,保持一定距离后缓缓蹲下,双臂环抱膝盖。
他抬头问向一侧的冯海:“这人废了?”
冯海摇头否认:“外表并无伤痕,还没完全废。”
徐飞章三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喉咙里不断涌动的吞咽声泄露了他们的紧张与不安。
他们轮流瞥视着冯海,心中暗自发誓,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跟这样的人有太多瓜葛。
朱允熥轻轻摆手,他明白冯海的话只能信一半。
转身面向徐飞章三人,他微笑着起身,在一旁坐下。
“你们想知道这人的真实身份吗?”
徐飞章三人不约而同向前迈进,仿佛心灵相通,一并拱手:“臣等愿闻其详。”
朱允熥含笑挥手,“都别紧张,其实本宫也不清楚他的确切身份。”
随后,他用眼神暗示冯海继续说下去。
冯海清了清嗓子,“太孙,诸位,这位是孔……”
故意的停顿让徐飞章三人不自觉地拧紧了眉头。
冯海接着道:“孔心远,是山东白莲教某分支的军师,常在兖州,淮安,开封等地流动作案。”
“这次太孙巡视途中,朝廷救济粮草遭劫,就是他的计谋,意在徐州地界抢夺粮草,阻挠六府的灾情救助。更过分的是,他居然胆敢……胆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