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学海的首级,被太孙亲自拿下,命我示众,让大家明白,朝廷是站在咱们这边的,太孙是来拯救兰考的。”
河堤上下,所有河工终于停下手中的活,静默无声地望向决口上,那个高举手臂指着竹竿上头颅的差役。
一时间,千百双眼睛聚焦于一身,差役虽感喉头一紧,但仍故作镇定,梗着脖子。
在差役焦灼的期待中,河工们开始缓缓移动脚步。
最近的几个河工首先走近差役。
第一位走到跟前,打量了差役一番,冷哼一笑,摆了摆手,伸出沾满泥污的手搭在差役那早已颤抖的肩上。
紧接着,第二位河工也上前,同样以满手泥水轻拍差役的胸口。
“身为兰考人,怎能不沾点家乡的泥跟水。”
言罢,这名河工默默转身离去。
差役瞬间呆若木鸡,脸上写满了困惑。
眼前,河工们逐一走过,用沾满泥浆的手拍拍胸脯,一个接一个悄无声息地从他旁边穿梭而过。
突然,身后传来咔嚓一响,吓得他猛地一抖,回头只见插在地上的竹竿已不知何时被人撞倒。
正当他胆战心惊地想重新立起竹竿,一只满是泥泞的大脚猛然落下,重重地踩在脑袋上。
“哎哟……”
差役惊叫起来。
储学海的脑袋被深深踩进了泥里。
这绝非偶然。
这些河工显然是故意的。
差役心想着,甚至愿意拿老母亲发誓,他亲眼目睹了那河工的脚狠狠踩下,全身的重量都集中于那一脚,最后还狠命一碾。
锦衣卫听到声响后迅速赶来。
他们没理会差役,目光顺着倒地的竹竿望去,一眼便见那颗被众多大脚践踏的人头深陷土中。
交换了眼色,他们选择了沉默。
差役左右环顾,头皮阵阵发麻。
更多河工不断从他面前经过,一双双泥泞的手拍打在他身上。
漫长的时光似乎凝固。
河堤上下再次恢复死寂。
差役回身时,全身已不由自主地颤抖,找不到一处未被玷污的地方。
背后不远处,竹竿的尾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