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忙碌,伺候着地里的各种草药。
这些草药依据药效的不同,被细心地分配在各自的地块里。
朱允熥当即便察觉出栽种布局之巧,每一种草药的相邻选择,都暗合了草药搭配的原则。
同行官员面对此景,也是连连赞叹不已。
朱橚故意加快脚步,引领着朱允熥深入药园。
不自觉间,二人周围已没了旁人。
朱允熥始终留心观察着这位五叔的举动。
行至药园中一条十字小径,朱橚停下了脚步,回身望着朱允熥。
“允熥,收手吧,欲速则不达。”
朱允熥收回目光,转向一脸真诚的五叔,轻轻摆手:“五叔,您真会开玩笑。”
朱橚轻声一叹,手指周围的药田。
“治理国家如烹饪佳肴,需文火慢炖,不可猛火使之。正如这草药,搭配失当,则药效尽失,病根难除。”
“你还年轻,有大把时光可以施展抱负,何必急于一时,陷身于此复杂纷扰之中呢?”
朱允熥再次摆手:“五叔,开封府的事情,和您有关吗?”
问罢,朱允熥目光炯炯,直视朱橚,期待这位长辈能坦诚相告,而非让他一步步揭开谜底。
朱橚心中猛地一震。
最终,他也摆了摆手:“非是本王逃避责任,实乃以大局为重。今年六府灾害,全是曹官?若因此事,株连百官,救援不力,百姓何以安生?”
“人非圣贤,孰能无错。为臣者自保,难免连累他人。六府若无人可用,灾难便如脱缰野马,受灾之民恐成乱民。六府居中原心脏,关乎大明基业。”
“六府之稳,如宫廷基石,一旦动摇,中央必乱,政令难行。届时,大明或束手无策,四面楚歌。这就不单是六府灾情那么简单,也不仅是局部官员清廉与否的问题了。”
朱橚轻叹,忧虑重重。
“当前大明,表面繁花似锦,却如同火上浇油,稍有差池,便会引火烧身。事情有轻重缓急,人有是非曲直。”
“愚公尚能以百代子孙之力移山填海,今人是否也能量力而行,不让轻舟驶入险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