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常森摆摆手,望向厅外,“孔家不过是个门面,顶多是个千年的老招牌。眼下倒了也就倒了,你以为天下真有多少人真心向着孔家?”
“不过是孔圣人的功德荫庇了后世千年,那些读书人靠着孔圣人的余晖,才在朝廷上有立足之地。”
“如今孔家倒台,他们慌了神。太孙连孔家都能扳倒,对他们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常继祖紧锁眉心。
“眼下文官们已经开始行动,很多部门的官员都甩手回家了,难不成他们不担心秋后被算账?”
常森冷笑着说:“他们不过是想抱成一团互相取暖,以为只要团结一致,皇上就会投鼠忌器,为了稳定大局,对他们网开一面。”
“可皇上并非是会手下留情的主儿……”
常森轻轻讶异一声,望向常继祖,“以前,或许是这样。但眼下,也许真就不同了。”
常继祖满腹狐疑:“眼下不同了?”
“朝廷这两年不断改革,新人新政策层出不穷,可还没到彻底改头换面之时。”
常森淡淡道:“皇上年轻时没怎么念书,但这几年哪天不是在补课研究历史?前朝改革为何半途而废?就是因为准备不足,急于求成,所有改革措施一股脑推出,又缺乏有力支持,自然频频失败。”
“你看看大明这几年,有几回是乘势而上的改革。想想看,单是一个摊丁入亩,我们家的地如今又在何方呢?”
叔侄俩一时陷入了沉默。
常森时不时打个哈欠,常继祖眉心紧蹙,陷入沉思。
就连门外的侍女,这时也不会进来打扰。
管家也守在外面,一见有人靠近便挥手让人离开。
片刻后,常继祖缓缓道:“眼下,就等太孙一个命令,只需殿下下令,我们就照办。”
“正是这个理。”
常森长舒一口气,连打了几个哈欠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等着就行,若我没猜错,太孙肯定比孔家人先一步入城。”
说罢,常森掉头往内院走去。
常继祖忙站起来恭敬相送,待常森离开后,他停在原地,眼神闪烁。
片刻后,常继祖对着门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