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不过小半个时辰,乌喇那拉氏独自一人拎着食盒就走了进来。
这次连通报都没有。
对于宝儿来说,守着她的是她的亲阿玛,给她跪经祈福的是她的亲额娘。
乌喇那拉氏本来就不是个软和的脾气,更不是那种会跟男人说顺溜话的女人。
她十几岁嫁给四爷,一直到现在,这脾气一点没变,可以说四爷这个丈夫,宝儿这个儿子,绝对是第一功臣。
这也是,四爷跟宝儿的所有经历中,唯一一个敢在饭桌上因为一言不合就摔碗的人。
关键是,人家摔了碗,还一点事没有。
就像此时一样,她端来的不是什么牛乳,只是一碗四爷在宝儿小时候特意给准备的那种肉粥,拿出食盒后,就这么坐在床榻边,用勺子,一下一下的搅动着,先舀了半勺,吹了吹,递到四爷嘴边:“给豪格尝尝热不热…是不是他喜欢的味。”
四爷其实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心口顶了一夜的气,却无处发泄。
乌喇那拉氏的意思他心里很清楚,可看着这个依旧年轻傲气的女人,与小四有三分相似的眉眼,他就说不出撵人的话,不过微微张嘴,将粥含入口中。
点点头,示意这个正好。
乌喇那拉氏也不多废话,她本来跟四爷就说不上几句,俩人三句话不对付,就要吵吵。
到现在了,也是四爷退让的多。
乌喇那拉氏对待儿子的时候,看着更显得细致,三分之一肉粥,一点点的滑入宝儿的口中。
四爷小心的调整了宝儿靠着她的位置,怕她被粥水呛了。
人的身体其实真的很神奇,即便你的意识是沉睡的,可摄取食物却是本能。
入口即化的粥水就是这样被本能的咽了下去。
见到儿子能吃东西,乌喇那拉氏硬是忍下了夺眶而出的眼泪,只安静的垂眸,继续喂着。
一勺给男人,一勺给儿子。
可她从未想过,她自己也是从昨天得到消息,一直跪经跪到现在,她跟四爷一样的,粥水未进。
可能,这就是母亲?
那昏睡的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那护着这块肉的是孩子的父亲,是此时孩子最大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