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烟尘蔽日,周朝大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薛怀德果然中计了。
此刻周朝主力全部集中在主大街上!
“擂鼓!”他忽然低喝,城墙上百面牛皮战鼓轰然炸响。
三万秦军弓弩手齐刷刷列阵于主街之上,玄铁盾阵如潮水般自瓮城涌出,在主街上结成龟甲阵。
箭镞破空之声霎时撕裂长空,密集的箭雨如蝗群压向周军前阵,青铜盾面瞬间插满白羽箭矢,恍若遍地开满诡异白花。
城外的高台上,薛怀德猛地瞪大双眼,死死盯着主街上的战况。
探马接连来报,都说秦军主力尽数龟缩飞鹤城主街,可他那张布满凝重的国字脸却愈发阴沉。
“樗历吉用兵素来诡谲”他焦躁地踱步,忽见东面天际惊起数只寒鸦,腰间祖传的龙雀刀竟无端震颤起来。
当他终于察觉异样时,八千轻甲秦军已如离弦之箭扑向飞鹤城东。
此刻的东门城郊,初阳正悄然吞噬最后的黑暗,武曌端坐在四马拉动的金根车中。
“护驾!”禁军统领宇文拓的暴喝与破空声同时响起。
三百支狼牙箭自城墙上疾射而出,瞬间将前阵车驾射成刺猬。
黑压压的秦军锐士如鬼魅般涌出,樗历吉的赤色大氅在阵前翻卷,手中利箭直指御辇:
“取武曌首级者,封万户侯!”
宇文拓反手扯下猩红披风,露出内里玄铁锁子甲。
三千羽林卫迅速结成圆阵,将御驾围在核心,刀光剑影间,这位出身陇西的悍将竟单手提起两百斤重的陌刀,劈砍之势宛若巨灵开山。
然而秦军死士前赴后继,不断有羽林卫捂着咽喉倒下,鲜血渐渐在青石板路上汇成溪流。
武曌忽然掀开车帘,晚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她看见宇文拓左肩插着三支弩箭仍在死战,看见年轻侍卫被长矛贯穿胸膛仍死死抱住敌人双腿。
素手缓缓拔腰间佩剑,剑身映出天际初现的那一抹初阳——原来所谓天命,终究要靠白骨堆砌。
“陛下不可!”侍女上官清儿扑上来抱住她的腿。
“我军还未到最后时候,您不可亲自上阵!”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