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解下墨狐大氅欲为她披上,却在触到她单薄肩头时停住。
楚宁喉结动了动,终是将大氅叠放在两人之间的锦垫上。
乱葬岗的野草已没过人膝,沈婉莹踉跄着扑向那座新坟时,绣鞋上沾满泥浆的珍珠突然崩落。
墓碑是粗砺的青石,刀刻的“沈正青”三字还渗着暗红,宛如飞溅上去的血迹。
“正青,你好生糊涂!”
沈婉莹的指甲深深抠进碑上裂痕,腕间翡翠镯子撞在青石上碎成两半。
“我明明说过只要按照殿下的安排,你一定会有大前程……”
她突然抓起一把黄土砸向墓碑,细沙混着泪水在脸上冲出沟壑。
“为何偏要勾结赵国余孽?为何要动手暗杀朝中大员之子!”
“你有今天,都是你自己找的!”
春风卷起纸钱灰烬,楚宁默然看着那个癫狂的背影。
他很想上前劝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毕竟,是他亲自拿下了沈正青。
也是想他的允许之下,沈正青被独孤信等人所杀。
“你说会听从我的安排,这你是你听从的安排吗!”
沈婉莹突然凄笑,发狠扯下腰间玉佩砸向坟茔;“如今你成了一抔黄土,是你都没了!”
玉碎声惊起老树上栖息的乌鸦,她瘫坐在泥水里,月白裙裾浸透暗红血泥。
楚宁的掌心突然贴上她颤抖的脊背,温暖的手却让沈婉莹打了个寒战。
“人已经死了,他的过错也到此为止,你不必为他如此伤心。”
残阳恰在此时穿透云层,将沈婉莹泪痕斑驳的脸映得透亮。
暮色四合时,宫灯次第亮起。沈婉莹望着蜿蜒如龙的灯影,忽然伸手摸着抵在冰凉墓碑上:
“你安心地去吧,愿你来世生在普通家庭,远离纷争。”
话毕,她转身决然离去。
她明白,楚宁能给沈正青收尸,已经是冒着得罪大臣的风险。
她不会再有其他奢侈,今后也不会再来此地祭拜,免得为楚宁招惹麻烦。
回宫路上,楚宁望着窗外渐起的星河,忽然开口:“若是你觉得此处不行,本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