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有遗体,只要一丝头发,或是一滴血液,其附着一点点的残魂,就会自动从全宇宙的角落里,将其余的灵魂召唤而来,再将缺失的部分补齐,最终重塑躯体,以最完美、最顶峰的方式的复活。”
一语落下,两颗镇定的心脏首先打破了寂静。
镜流仿佛能听到,这具轮回的新身,其周流的血液经脉,流速提升如同开闸泄洪的水坝一般。
这是她用曾经的秘法压制魔阴身后,那具冰冷的身体,所不能感知的东西。
而除此之外,她的大脑中,第一次有仇恨之外的情绪,剧烈得如同东方日出一样,完全占据了脑海!
白珩~~
她在脑中,呼唤着那个名字。
飞霄看着镜流僵在原地,看似毫无反应,实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她心中叹气。
果然,还是闹成了这副样子。
不过,她也知晓,想要凭借自己一两句兴致高昂的话语,就破解数百年的执念,实在是太过艰难了。
否则,执念何以成为执念?
还有椒丘。
她歪头看向自己的幕僚。椒丘曾是曜青军中最受欢迎的顶级医士,在后心死,自己找遍了门路才将他重新拉回军中。
他以治疗自己的月狂为终极目标,但比起自己,他的心病,更需要医治。
就如飞霄所想,椒丘的记忆回到了自己与月御将军对谈的那个晚上。
年纪尚轻的他初入军营时,对于自己的医术颇为自信。完成悬壶济世的心愿,这军营,是最好的去处。
而仅仅几日后,他的自信便荡然无存,唯有惶恐取而代之。
每一日, 当出发的鸣笛响起之时,他曾治好的病患将重新踏上战场。
每一日,当归营的脚步响起之时,围坐在鼎镬边的面孔,总会少上几个。
他问月御将军:“如果我医治的病患注定还要奔赴死亡,那医者的意义是什么?”
他不记得将军的回答,只记得病房中传来喑哑的哭声,等他使劲眨了眨眼睛,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双眼已经干涩,干涩到流不出泪来。
椒丘以为自己极尽了哀荣,却不知,更深重的灾难还未开始。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