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檀木盒中的笔递给他,又做出一副无辜之态,“夫君桌上有些乱,妾身便整理了些许,没有其他意思。”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乖顺得过分,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萧承祐的胸膛像是堵了一块棉花,闷得喘不过气。
他走上前,垂眸看着信件上大将军所写的内容,他走前只来得及拆开一角,露出的部分只有些无关紧要之事,可他的内心依旧警惕着,叫嚣着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萧承祐不堪其扰,伸手接下那毛笔,看也没看便送客:“你出去吧。”
令人窒息的空气铺天盖地压下来,符泠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他吩咐身边的小厮道:“放她进来的人,以后不用留在府里做事了。”
他说这句时,语气显然带了斥责之意,仿佛一根无形的针往符泠心里扎去。
符泠知道,萧承祐真正责怪的人是她。
她没再纠缠:“那妾身便不打扰了。”
萧承祐没有回答。
他凌厉的眉眼被博古架落下的阴影笼罩着,一切情绪都被敛于其中,只有沉甸甸的目光追溯着符泠离去的方向。
她的脚步很快,像是被他吓得心绪不宁,纷飞的衣袂微微摇晃着。
萧承祐静静地凝望,一路看着她的身影绕过朱红的栏杆,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彻底被树影挡住,消失不见。
心底好像忽然空了一块,他独自在案前站了许久。
从书房离开时,符泠脸色煞白,连身形都有些许摇晃。
那句“部下之女归京”在她脑海中不断晃荡着。
她原本还有一丝侥幸,试想着这个女子或许与萧承祐并无太多干系,可方才萧承祐异样的神色却让她胆怯、让她无可避免地直视这件事。
他从来都是沉静而内敛的,却因她看到与那个女子有关之事而这般动容。
香岚见符泠一副出神之态,忙上前扶住她,随口告知道:“夫人送给三公子的毛笔被送回来了,三公子的意思,应当是身份不宜。”
“无妨,”符泠并未在意这些小事,念及那被萧承祐斥责的侍从,不禁有些低落,“那侍从被我连累,在他找到下家前,暗中给他些银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