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流水般的金银珠宝便一箱箱往府里抬,“皇恩浩荡,这些都是赏赐下来的物件。”
宫中的赏赐十分丰厚,符泠折腾了一个时辰才堪堪安顿好,文韵堂的库房已然装不下,便吩咐着腾挪到萧承祐的书房中去。
安顿好一切,深黑天幕中已是月色清微。
书房位置略偏些,四面竹里通幽,松寮隐僻,清爽秋风掠过,惊起一片涛声。
萧承祐独沾在案台边上,高挺的身姿如松柏般清俊,他的视线遥遥穿过窗牖,牵挂在符泠身上,看着她步履轻盈地朝自己走来。
符泠到这个时辰也没说要留下来歇息,萧承祐心底闪过一丝疑虑,但冷静下来的头脑很快将其按捺住了。
符泠说得对,他好不容易才赶回来,没必要因些小事动怒,惹了她的兴致。
她既说与沈重之间是误会,他信了便是,左右他自己的身份也不清白,往后符泠收了心与他琴瑟和鸣便是,无谓纠缠。
然而,眼看着符泠即将离去,萧承祐还是忍不住上前,试探道:“可要备水沐浴?”
时辰这样晚了,以符泠的性子早该耐不住痴缠他……今日为何如此蹊跷?
闻言,符泠脚步微顿。
她再迟钝也听出了萧承祐话中深意,似乎想起什么,她无意识咬着唇,耳根瞬间红了个透彻。
如今没了寻千金草的急迫,符泠再想到圆房之事,心底不由自主地忐忑起来。
行伍之人力道太甚,她终究是要做些准备,免得被弄伤……
犹豫踌躇、心绪纠缠之间,符泠却没看到,身旁萧承祐的神色越来越沉。
他眉眼间腾起森然寒意,垂落的黑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汹涌戾气,似乎下一刻便会卷起狂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