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炽默默地越过她离开,一尘不染的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沾着湿泥的脚印。
扶姜也没放在心上,一群顽劣子弟的争斗,不值得她多费心思。
她遥望向谢府西南角,若非为了谢玉琅,她才懒得来听学。
只是多年未见,物是人非,谢玉琅还能认得她吗?
谢府西苑内竹影斑驳,凉风穿入古香古色的八角阁楼,重重叠叠的轻纱宛若少女的裙摆,隐约间透显出一道清瘦佝偻的身影。
压抑的低咳声断断续续,单薄的云白衣袍遮不住瘦骨,苍白的脸颊因为连续的咳嗽而泛起浅浅的红晕,俊雅面容如清风朗月,清透冷定的眼眸却如幽潭般深不可测。
“我不过抱病两日,请刘夫子来代课,你便逃得不见踪影,是祠堂没有跪够,还是抄的书太少了?”
谢玉琅斟了杯茶,压下了喉间的痒意,才抬眸看向对面那个坐无坐相的青衣少年。
他约莫十七八岁,身量修长,剑眉星目,比起谢玉琅的清淡,五官更显艳色,偏偏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透着一股顽劣之气。
谢景郁双腿交叉着搭在椅子上,随手揪了颗葡萄丢进嘴里,笑得又乖又坏。
“刘夫子讲得又闷又无趣,哪能跟大哥比?与其听他念经,我还不如上外边斗蛐蛐。”
谢玉琅也不恼,“既然这么闲,那就把家规抄一遍,再敢假手他人,我便打断你的手。”
笑容僵在了谢景郁脸上,他立马正襟危坐,满脸诚恳严肃。
“大哥,我错了。我不该逃了刘夫子的课,不该翻墙出去斗蛐蛐,您打我骂我都成,千万别再让我抄书了。”
他眼睛一眨,水汪汪的泪花立马溢了出来,不安分的手指悄悄地爬过桌面,拽了拽谢玉琅的袖子,可怜兮兮道:“我可是你亲弟弟啊。”
谢玉琅面无表情地拂开他,“两遍。”
“我……”
“三遍。”
“好嘞!”
唯恐谢玉琅往上加量,谢景郁赶紧收声,拔腿就跑。
谢玉琅轻轻扣了扣桌面,一抹黑影忽然闪现在谢景郁面前,同时一叠厚厚的家规压在了他身上,重得谢景郁面目扭曲。
“随光!你是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