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监察司使了,自然是比大理寺卿强了不少,你另觅新主也是情有可原。不像谢家公子,表面若无其事,其实已经暗中筹备弑君多年……”
“卢琼……”
“顾宁知。”
扶姜打断了顾宁知失态的怒喝,目光平静,“别被他牵着鼻子走。”
顾宁知怔怔地凝望着她,欲辩千言,却都堵在了酸涩的喉咙里。
卢琼嘲讽:“怎么?西梁殿下也有兴趣掺和大晟的事?你兄长在西梁求神问道,不问政务,你却不知死活,多管闲事。有时候我都怀疑,你跟西梁王到底是不是亲兄妹了。”
扶姜眉头一皱。
眼下不是询问扶离的时机,只能将此事暂时搁置。
“卢将军对我如此了解,看来京城那位,没少跟你通信啊。”
卢琼瞳孔骤沉,声音沉厚冰冷。
“扶姜,我劝你少管闲事。”
“与我而言,这并非闲事。”
她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怎么可能看着这群杂碎肆意蹦跶?
“你们有虎符又如何?有曦月城和西岩城的帮助又如何?这北关早已是我囊中之物,若现在放下兵器,归顺我者,不死!”
李鹜丝毫不惧,高举着手中的书信。
“诸位将士,长公主亲笔信在此!”无视众人震惊的注视,他展信而读,“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诸将身托北关,心系山河,亦如怀安军赤胆忠心!纵他日我与怀安军不复存世,亦有诸将镇守山河,吾魂可安!”
那张薄薄的信纸,却承载着力透千斤的文字。
顾宁知颤抖着手从李鹜手中接过,那熟悉的字瞬间令他眼眶发红。
那字句泣血的托付与期许,亦让北关将士为之震撼动容。
容姜,怀安军。
谁也不会忘记,当年他们是如何驱逐西梁,按着他们的头颅,逼着他们签下了十年之约,让诞生不久的羸弱大晟扬眉吐气。
是他们守住了北关,铸起了这铜墙铁壁般的关口。他们的荣耀从未被抹去,那一段血与泪织成的传奇,尚且流传在北关小儿的童谣里。
这是北关。
宗氏一脉世代驻守的北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