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睿压低声音,谨慎道:“有人在,还是将军的老熟人。”
在来之前,卫廷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能会遇见纪青梧。
卫廷护腕下的手指倏然收紧,面上却浮起三分讥诮的笑意。
“那岂不是更好。”
半盏茶前,帐中。
纪青梧跟在武肃帝的身后,一进门就问道:“陛下,西缙的人到底是如何给野兽下蛊的?”
赵明琰的玄色龙纹广袖掠过案几,坐下后,道:“渴了。”
李渝宗正要奉茶,纪青梧连忙抢下他的活计,拿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的手边。
青瓷盏中碧汤轻漾,赵明琰饮了一口,挑了挑眉。
“不错,好茶。”
李渝宗心中酸苦,他侍奉了这么久,可没有得过这样的评价。同样的茶叶茶壶,换了个经手之人,就变成了香茗。
这哪里是品茶?
分明是醉了!醉在美人捧盏的温存里。
李渝宗心中感慨万千,但面上不敢显现,他双手呈上了一封书信,高举过眉。
“圣上,这是陆大人寄过来的密函,请您过目。”
纪青梧往边上让了让,事关朝政,她只能先把好奇心咽回肚子里。
赵明琰打开奏章,神色如常,朱砂笔在宣纸上逶迤。
他淡声道:“磨墨。”
这美人的手磨出墨也是香的,为了自家圣上的好心情能持续,李渝宗低声提醒道:“纪小姐,砚台在这儿呢。”
李渝宗忙使眼色,却见纪青梧的纤纤素手往袖中一缩。
“手还疼着。”
赵明琰的笔尖微顿,道:“过来。”
纪青梧只是不想离得太近,看见密奏里的内容。
她挪蹭着脚步,慢慢走到他身侧站好,目不斜视地盯着帐篷的大门。
赵明琰的右手继续笔走龙蛇,左手抬起,沿着她指节寸寸按捏着。
“哪里还疼?”
他的掌心温热,纪青梧耳尖微红,小小声地道:“不疼了。”
本就不疼,只是找的托词,但此刻还要劳烦批奏折的皇帝,为她按摩手指,她心底有几分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