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年流泪了。
他翻过身,把脸贴在枕巾上。
“你早点睡,明天要照相,领证。小心脸肿了成猪头三,我不满意要重新照的。”
虞小象不等萧鹤年的回答,踮脚离开。
第二天一早,萧家如同往常一样,坐在餐厅吃早餐。
咚。
咚咚。
有人敲门。
门前,张婶喊了一嗓子,
“鹤年,你战友找你。”
……
虞小象心里一颤,看向萧鹤年。
他就像没事儿人似的,离开座位时还抱怨了一句,
“大早上的,吃饭也不让人安生。”
虞小象伸长脖子,嘴里的肉包就像蜡烛,咽不下去也不好吐出来。
她借口去厕所,起身偷偷溜出萧家。
车棚附近,曲光明正在和萧鹤年说话。
虞小象随手抽出抹布,假装在一旁擦自行车上的灰。她耳朵竖的很高,连呼吸声静止了。
“什么事?”
萧鹤年声音嘶哑。
“院长让我过来,带你去医院抽个血。”
曲光明声音很小。
这个院长再害怕!
虞小象捏着抹布,如果眼前的人是院长,她能把臭抹布砸在他脸上!
艾滋病病毒进入体内,还有很长时间的窗口期。
这期间就算感染上了病毒,但也会因为抗体不足或者病毒数不够,不能被检测出来。
昨天感染,今天就能检测出来?
这是什么医学奇迹?
萧鹤年还没说话,曲光明补了一句,
“还有,院长让我转告你,现在情况特殊,你就不要和家人有过多的接触了。”他偷偷瞄了一眼萧鹤年,声音更小,
“比如吃饭,”
他的话还没说完,虞小象把抹布砸在他的自行车上。
“你们院长,哪个医学院毕业的?”
曲光明怔了一下,目光在萧鹤年和虞小象脸上游弋了一下,不明白虞小象什么意思。
“工农兵大学。”
萧鹤年替虞小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