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岚觉得以姜至过往的丰功伟绩,应当不是别人一句逼迫就妥协的主。
“我是爹娘独女,商户人家的小姐,没有那么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讲究,因此我自幼跟着我爹,建模造船,行走经商。我爹一直拿我当儿子养,我也觉得自己不比男儿差。”
叶清岚点头认同。
姜至说到这里笑容更苦:“可我家的叔伯们却不这么想。”
“福兴隆是我爹一手创立,当年艰难时没见叔伯们伸手帮衬,后来富贵了,倒是亲亲热热来分一杯羹。”
话说到这里,叶清岚大概就明白姜至身上大概发生了什么事了。
穷在闹事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人就是这么现实。
姜至是个女孩子,她那些叔伯们,恐怕是惦记上她父亲的产业了吧?
以女子不宜继承家业为由。
“早些年父亲身强体壮,倒也还压得住那些野心和欲望。可这些年,父亲身体每况愈下,他们就开始逼着父亲选继承人了。”
“我不想将父亲辛苦打下的基业拱手让人,就只有招赘的法子。”
叶清岚眉头一皱。
这世道,有哪家好男儿会愿意入赘女方家里,若是有,又能是什么好人?
“你这是拿终生幸福在赌。”
姜至低落地垂下头。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法子。”
这世道对女子何其不公。
“既然想招赘,为何还要卖船?”
“我外出这些年,叔叔伯伯们以帮衬为由,将我的堂兄弟们安插到船行,如今我既然打算接手船行,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
“这两艘船是我和船厂最精英的老师傅们心血之作,我不想它们搁浅在这里,更不想将它们随随便便卖给一些不知其中奥妙的人。”
叶清岚沉吟一瞬。
姜至的难处,说小不小,毕竟有礼法制约着,大夏朝自建朝以来就没有女子继承家业的先例。就连她,哪怕有舅舅撑腰,当初在叶府,也只是要回了母亲的嫁妆。
后来要不是叶家全家流放,皇帝为了安抚她舅舅,叶家祖宅也不会落到她手里。
但要说姜至这件事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