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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五更鼓响,夜将近,天微明。
更鼓声惊醒了一直在发呆的谢贵妃,她仿佛这才意识到,分离,已经逼到眼前,一时间,浓烈的哀伤和不舍同时涌上心头。
她仿佛终于想起自己此时应该说些什么。但长宁和亲,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出嫁,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她只能嘱咐一句:“以后……莫要万事由着性子了……”
远嫁乌桓,无人撑腰,若是脾气不改,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那个库戎,一看就不是个脾气好的。
想了想,她拉着长宁的手,郑重道:“长宁,母妃知你心中有怨,有怨也不是坏事。乌桓野心勃勃,恐怕早晚有一日会和大夏兵戎相见,若真有那一日,你只要记住一句话……保全自己。”
长宁这才受到触动般抬眼看向谢贵妃。
待看清谢贵妃通红的眼圈时,终于忍不住也红了眼眶。
在她的印象里,她的母亲一向美丽高贵,大方从容,从来泰山崩而面不改色。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情绪外露。
“母亲,女儿……不孝……”
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外已经有宫人催促:“殿下,乌桓的迎亲车队已经等在宫门外,咱们……该出发了。”
听得这声催促,谢贵妃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倒是长宁,显得平静一些。
她往殿外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过身来,跪在谢贵妃身前,重重磕头,道:“母亲,女儿以前不懂事,以后……不会了。母亲保重身体,不必为女儿担心,我,会好好的。”
她会好好的,她会活下去。
活下去,等着看那无情人的报应!
不久后,乌桓使臣队伍以及长宁的送亲队伍从北城门浩荡出发。乌桓带走了大夏朝唯一的公主。
与此同时,京城西门,一辆破旧的牛车也晃悠悠的出城去。
而镇远侯府,一向平静的清晨却被一声慌乱的尖叫打破:“小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