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梁国公府,书房。
房遗直端着一碗汤药进来,见父亲还在埋首伏案,脚步都放轻了不少。
“阿耶,先把汤药喝了吧。”
房玄龄头也没抬,说道:“放这里吧。”
房遗直还不知道,放这里怕是等会儿想起来都忘了。
“你还要签字,到时候东宫那边检查起来,不好交代的。”
他劝道。
这汤药是寿杏侯,亲自开的方子,并且是东宫那边监督,什么时候喝,都需要由本人签字的。
这一年来,圣天子,太子不在长安。
几乎重担都压在父亲的身上。
房遗直既是感叹又是揪心的。
别看这权柄很重,实际上父亲是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可以说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不敢大意。
经常到深更半夜,书房的火光还亮着。
身体也就跟着出现问题,只好服汤药。
“好吧。”
房玄龄也只好罢手,一口将汤药喝完,也顾不得其他,继续俯首。
“嗯?”
“你怎么还不走?”
房玄龄抬头看到好大儿还在,问道。
“父亲,还是早点休息吧,你这样熬坏身体可怎么得了。”房遗直关切的说道。
“哎。”
房玄龄道:“陛下与太子如此器重于我,我岂能懈怠?”
“如今北方战事,大战一触即发,许多事情都要朝中调度,安排的。”
“粮草器械是必须要跟上的。”
“前些日子,陛下下令又调了十万府兵秘密北上。”
“十万人,人吃马嚼的,哪有不能顾全的?”
“战局如何,我不用操心,但后勤补给是一定要保证的。”
说到这里,房玄龄面露凝重之色,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开口。
“你先下去吧。”
“老夫心头有数。”
无奈。
房遗直只好退下。
书房安静下来,房玄龄没有在埋案,他似乎是在天人交战,拿着笔,看着白纸,犹豫着是不是拿过来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