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甘采儿为接近黄庭海发愁时,远在京都的陆青宁,也为兰亭舟的一封信而发愁。
他是在禁军当差,又不是在廷尉司当差。他上哪儿去调查一个外放官员的过往?而且不仅是要求调查杜仲,还要调查他的妾!
他就是想去人府上听墙角根儿,这都不赶趟了呀。
“这小子,尽给我出难题!”
陆青宁不满嘟囔着,一把将兰亭舟的来信扔在一边,转而拿起酒壶,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老大,听说你今晚约了张远去迎春楼喝酒?”
正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来人身着禁军的鱼鳞甲胄,正是陆青宁的副手,齐楼明。
“你小子消息倒灵通。怎么着,今晚一起去?”陆青宁扬头一笑。
“不了。”齐楼明摇摇头,开口劝道,“老大,你要想喝花酒,大可约队里不当值的弟兄。张远可是廷尉司的人,不宜来往过密。”
“我还用你教?滚一边去。”陆青宁笑骂一句,浑不在意。
入夜时分,陆青宁换上便装,按时出了门。
陆青宁为兰亭舟的一封信,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多月。这一查,还真让他查出不少东西。
杜仲在去旦州之前,一直在工部任屯田郎中,五品官,是个闲职。他为官低调,为人却高调,喜好结交朋友,仗义疏财,口碑和人缘都不错。
哪怕他离京数年,很多人一提起他,还是要夸赞两句。
只有一点招人非议,那便是他好美色,府中姬妾众多。而且常有妻妾不和睦的闹剧传出,据说是他夫人醋劲较大,经常无故发落待妾。
就曾有御史曾弹劾他“品行有亏,不善齐家。”
陆青宁收集到杜仲的种种消息不少,可大多是些平常事,鸡零狗碎的一大堆,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兰亭舟到底想要的是哪方面的,于是就将收集到的全都写进信里,事无巨细,洋洋洒洒的,竟写满了二十几张信纸。
兰亭舟拿着陆青宁的回信,反复细仔地看了好几遍,终于在一堆杂乱的信息中,注意到几个不起眼的细节。
杜仲是景和元年外放到旦州的,也就是说,景和帝一登基就把他外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