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子,真是好雅兴。”
孟煜闻声,缓缓回头。
然后,他就看到了兰亭舟,一个面容很年轻的兰亭舟。
孟煜忽然有刹那的恍惚。
前世,他认识兰亭舟时,兰亭舟已是翰林院的侍讲学士,比现在年长许多,那时的他身上多了份沉稳、内敛,和不动声色。远不似如今这般年少,意气风发,光华放外而不自知。
“有匪君子,温其如玉”,这一句话在此刻突然有了具象。“美男子”三个字放在兰亭舟身上,再恰当不过。
难怪京都圈的贵女们,对他趋之若鹜,使了那么多肮脏的手段去对付甘采儿。
孟煜自诩风流倜傥,潇洒不羁。在京都那也是骑白马、配银鞍,跨马过斜桥,名动满城的贵公子。但若与兰亭舟一比,确实还是差了一丝半点。
孟煜心里忽地一别扭。他微微一挑眉,撩起眼皮,斜乜兰亭舟,语意轻慢:“这位是?”
甘采儿此时已然回过神来,见状,便接口道:“他是民妇的夫君,名叫兰亭舟,是旦州此次的解元。”
甘采儿眼眸微垂,语气恭谨谦卑,显得格外的疏离,且客套。与片刻之前的随意大相径庭。
孟煜脸色不由一沉。
甘采儿说完,又扭头看向兰亭舟。她黑眸轻颤,略不自在地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大夫不是说,在伤口结痂前让你静养,尽量少动的?”
“今日天气好。”兰亭舟温和一笑,淡淡道。
甘采儿这时突然注意到兰亭舟只穿了件薄袄,没披大氅,不由皱了眉。再也顾不上心里那点莫名的不在自,她上前一步,替他拉紧了衣襟,不由瞪了他一眼,带了薄怒:“出来穿这么少,你不知道甲板风大吗?!”
兰亭舟任由她将自己衣袍又裹紧了一分,只垂眸看她,眉眼温和,唇边带着一抹浅淡且柔和的笑。
他轻声道:“无妨,这袍子你做得很厚实,我不会着凉的。”
两人间的举止,有着自然而然的亲昵和熟稔,一看就是蜜里调油的恩爱夫妻。
孟煜的脸色,更沉了。
兰亭舟向前缓走几步,对着孟煜拱手一礼。
“前次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