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闭了嘴。
甘采儿掰着手指,细数道:“旁的不说,京都的国公府,你就有一妻两妾。北疆的将军府,你还有两妾,外加两通房。”
“至于像我一样,被你养在府外的外室,就不知还有多少了。”
“前世,你身边从没缺过女人,而今世,只要你想,那只会更多。你身为国公府嫡子,日后又是威震一方的国公爷,是会缺女人的人?”
“可现在,你却告诉我,你心悦于我?这不太过可笑吗?”
“前世,我会相信你的话,那是因为我全然不知你的真面目。不知你才说了心悦于我,而后扭头就抱着崔萍萍卿卿我我。”
甘采儿越说越气,声音越说越大,眼见着怒火又要起。
孟煜一伸手,握住了她微微发颤的手。他将她的手握得很紧。
“没有,没有其它女人。”
“是,我曾经妻妾众多,也曾在外面花天酒地,沾过的女子不知凡几,惹下不少风流债。”
“我知道我混蛋。”
“但是囡囡,我的女人,从头到尾,至始至终,只有你一人。我心悦的,也从来只有你,绝无旁人。”
“我少年时生活优渥,以至于我肆意轻狂,不知天高地厚,更不懂何为真心真情,直至上了战场,在死人堆里几个来回后,才知在这世间,最可贵的仅有那一点真心。”
“没有一丝一毫算计,全然赤诚的真心。”
随着孟煜的话,甘采儿恍惚中似乎又嗅到了前世硝烟的味道。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白皙娇嫩的手掌,就是这么一双柔弱的手掌,生生地把孟煜从死人堆里刨出来,刨断了十指的指甲,刨得掌心鲜血淋漓。
她还记得无数的流民和散兵给她说,尸山已经堆在那里三日了,就算还有没咽气的,也活不成了,让她随众人早些撤离,若是走晚了,怕要被阿克族抢去当奴隶。
她执拗着不肯走。她坚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孟煜真死了,她也要将他挖出来好好安葬。
当时,她还背着不到一岁星儿,星儿伏在她背后又饿又怕,哇哇大哭,可她始终没停下来,直到真的挖出孟煜。探着他鼻尖还有气若游丝的气息,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星儿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