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沈谦后背,想示意他松松手,被拥得提不上气,可沈谦毫无察觉,呼吸不稳。
意识模糊前,她似乎听到王崇古焦急大喊:“哎呀,她毒没解全,又硬撑了一晚上,可经不住你这么大力道,是要憋气晕过去的!”
李念无奈一笑,眼前陷入黑暗前,心道他下次能不能早点说。
大魏太平六年仲夏,以邵思昌和田安宜为首的叛军,在皇城内被尽数血洗。
邵侯府内抄出龙袍玉玺,连带南方二十郡县连年贪污巨额银两的证据。
邵家叛国铁证如山,但念其开国劝降有功,之后推举的门人之中也确实有能力卓绝,不惧他权势的清流的好官。
最终只抄家,并诛邵氏直系,连带女眷共二十六人,其余资产全部充入国库。
至于南方郡县,李世给了两个选择,一个是郡守之职由朝廷任命,过往之事既往不咎;另一个是死战到底,由夏老将军亲自领兵出战。
徐振带人查抄邵侯府时,邵安自戕在李念曾住的客房内,早已经没了气息。
他面前摆着一封李念亲启的书信,上面压着一只染血的木雕小狗。
是那年青州投壶,他花了很久很久,久到李念趴在石桌上睡着之后,他和老板讨价还价,终于换来的小狗。
他以为李念会喜欢。
他以为,那会是他们很多年后,只要提及就会相视一笑的美好回忆。
他也没想到,那日为了这一只木雕小狗,他会跪在沈谦面前,把自己所有的骄傲和尊严都碎了一地。
他更没想到,这一切居然都只是父亲的一场算计和刻意的安排。
邵思昌没当真。
李念没当真。
只有他自己,深陷其中,因爱而不得,痛不欲生。
不苟活于世,便是全了他最后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