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爸来信了”牛建国跑进屋拿了一封已经拆开的信来,指了指院墙外面挂着的木头箱子,“就放那,我给拿进来了。”
城里头家家户户门口几乎都会挂个木头箱子,要么就是订牛奶,要么就是订报纸杂志啥的,平日里来信也放里头
“怎么不往家里头寄”黄水仙忙接过来,一目十行又交给大儿子,“你爸说啥了,快给妈念一念。”
她文化水平不高,大部分看不懂,这会心里头还想着丈夫往这寄干嘛,那回头她不还得拿回去给老太太么,多跑一趟!
牛建国抖开信大声念:“爸说了你晚上睡觉踢被子,叫我们两不要睡那么死,记得给你盖被子。”
统共也就几百来字,都是叮嘱兄弟两多帮忙干点家务活,不要气妈,帮忙盖被子啥啥啥,就是一家四口零碎的事。
黄水仙心里头像吃了蜜,假模假样的叨叨浪费邮票钱,又没什么大事巴拉巴拉,然后哼着歌赶紧去做饭,转移话题非要牛进棚留下来一起吃饭
这么一耽误,牛进棚再回家就晚了。
虽然老太太回来了,但人晚上无论忙多晚,除非给领导开夜车了,否则都得回家看看。
晚上路不好走,牛进棚到家都九点了。
大妞和二妞没睡,还给留了饭,一看就不是剩菜,是开始吃时分拨出来的。
姐妹两的哈欠一个打得比一个响亮。
牛进棚让两孩子赶紧睡去
他也就是这么一说,等把菜放进菜罩子里再溜达到姐妹两房前看一眼,前后不过是五六分钟,两孩子已经睡着了。
牛进棚给姐妹两盖被子,大妞忽然惊坐起,喊了一句‘光复汉室!’又躺下睡了。
当爸的把孩子手边小人书给放好,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回自己那屋。
姚红霞走后,他也没去老姚家把以前的家具搬回来。
开春的时候倒是妹夫于亮东帮了一把,拿到了家具批条买了张木床,这家给个桌子,那家给个板凳,屋里头也算是有个样了。
人就点个盏油灯。
灯罩用了好些年了,灯壁熏得黑不溜秋,挺影响光亮。
这玩意也不贵,八九年来都是六分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