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凝心底冰凉,梦境属实,那按照梦中的时间线,这会儿他们恐怕已经珠胎暗结了。

    “就当是审问吧,”她眼神倔强同他对视,道:“你避而不答,是因为这位姑娘是你的心上人,还是说你已经将她收入房中?”

    面前少女愈发咄咄逼人,陆子宴面色冷了下来,目光看了她几息,才淡淡道:“晚晚何故如此作态,不说你我尚未成婚,就算成婚了,我身边多个人,也并无不对。”

    就算成婚了,我身边多个人,也并无不对……

    在此之前,他们从没有聊过这个话题。

    谢家家规有一条便是,家中男丁,年过三十方可纳妾。

    而谢文三兄弟均已年过三十,却都只有一妻,并无妾氏。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谢晚凝从没想过,原来她的未婚夫会认为自己身边多个女人,也并无不对。

    梦里她能猪油蒙了心般嫁过去,大概是她傻,她不甘心这些年的情意化作一场空,她总觉得他们不该走到劳燕分飞。

    可现在,她清晰感觉到心里尚有余温的角落,渐渐冰冷。

    指甲刺入掌心的痛意叫她清醒,谢晚凝定定的望着他的眼睛,咬字清晰:“若我不同意呢?我不同意你身边有别人,从前你身边便没有丫鬟伺候,以后也不能有,这一辈子都只能跟我阿爹一样,不纳二色,只我一人呢?”

    闻言,陆子宴愣了一瞬,旋即就像听见了什么笑话,嗤笑了声。

    跟头一回认识她般,细细端详她的面容,见她眼神倔强,坚持等他的答案,不由一顿。

    良久,他反问道:“晚晚为何会认为,我之前身边没有婢女随侍,日后也就该守着你一人过日子?”

    许是再大的痛在梦里都受过了,这会儿听见他的话,谢晚凝竟然不觉得难受,眼睫麻木的颤了颤,轻声道:“可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当日他们定下婚事时,他明明说过,她是世上最好的姑娘,有她一人足以。

    陆子宴也想起了年少无知的岁月,神情微微怔忪,似悲悯又似轻嘲的开口:“陆家子嗣稀薄,我以为晚晚应当不会这么天真的。

    “你可知我身上担负的压力?”

    谢晚凝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