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支起陆家门楣,为一家子寡妇挑大梁,年纪轻轻便在朝堂上同那些宦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博弈,不落下风。

    能力之出众,得当今圣上屡次盛赞,后生可畏。

    她就是太懂他的压力,所以在这几年才会面对他日渐冷淡的面容,依旧热情洋溢,温柔体贴,笑脸相迎。

    可她竟然忘了,除了朝堂上的压力外,他还身负为陆家开枝散叶的压力。

    陆家一共四房,却仅留他一个大房男丁,他三个叔叔香火都断了,按照时下规矩,陆子宴即便不兼祧四房,那也该给为几个叔叔过继子嗣,叫他们那一脉,得以存续。

    只靠一个女人生怎么够。

    梦里他不就是把生了孩子的刘曼柔抬为了二房平妻吗?

    甚至他还纳了尔霞为妾。

    陆子宴继续道:“你既然知晓我的压力,那便该知道,我无法守着你一人过日子。”

    谢晚凝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她在他面前,本就一向气短,有理尚且辩不过,不要说眼下他的话实在让人挑不出错来。

    世人都以子嗣为重,更何况是满门忠烈几近绝嗣的陆府。

    静立良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所以,她是你新收房的妾氏吗?”

    陆子宴顿了一瞬,道:“她不会影响到你。”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谢晚凝一眼不眨的看着他,问:“你们现在的关系清白吗?”

    两人对视几息,他率先移开视线,并没有正面答话:“我向你保证,你会是我唯一的妻子,无论我身边有多少女人,都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

    “所以,”谢晚凝脸上表情毫无波动:“你们现在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她从未如此咄咄相逼,陆子宴眼神沉了沉,不耐道:“你要知道,我总是要纳妾的,不是她也会有别人,你既然要做我夫人,便不该执念于我守着你一人这等不现实的事。”

    他语气决绝,毫无宽柔。

    谢晚凝沉默良久,缓缓点头,潋滟生波的眸光暗淡下来,似有什么碎裂开,一点一点消弭与无形。

    这些时日里断断续续所梦到的画面一一浮现在脑海。

    梦中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