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安排成为侍奉床榻的妓女之流?
谢氏一脉祖籍在襄州,是传承千年有余的世家大族,家风清正,满门玉树,谢晚凝父兄都是清风出袖明月入怀的君子。
而京城各那些世家,不管内里肮脏成什么样,面上也得维持出干干净净的模样,这样蝇营狗苟的事,总是叫人不齿的。
所以,这是谢晚凝头一回听闻身为高官的亲生父亲,让亲生女儿做妓女宴客的荒唐事。
就算天下将乱,礼义廉耻的束缚力不再那么有效,女子地位会越来越低,可这未免也太离谱了。
“这样的人渣终究是少数,别放在心上,”
陆子宴走近,本想拍拍她的肩,可手才抬起,又顿住,只道:“陈稳贪赃枉法,罪大恶极,陈家满门都跑不了,最迟明年开春,青州不会再有陈氏。”
跪倒在地的陈曦儿闻言赫然抬头,眼神亮的惊人,希冀道:“陆大人此言当真?”
听见陈家要出事,她半点没有担忧,全是激动。
陆子宴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垂眸看向谢晚凝,“晚晚,你想救她吗?”
他想着,以这个姑娘的心软,估计对这个便宜表妹又要动恻隐之心。
谢晚凝没有说话,她想到了郑氏曾提起过这位远嫁青州的庶妹。
在闺阁时期,郑氏作为家里嫡长女,同底下庶出的姊妹的待遇自然不同,平日里基本上见不着面。
但她对那个庶妹却留有印象。
因为比起嫡亲的妹妹,这位庶妹同她长的更为相像。
也正是因为如此,曲城侯老夫人对这位生母卑贱的庶女格外不喜,怕她在京城影响女儿的名声,及笄后就草草将人嫁了出去。
结果送入了虎穴,被磋磨致死,所生的女儿也要接受新一轮的磋磨。
而她的女儿,跟自己又长的极其相像……
她久久不语,陆子宴又道:“陈家的案子牵连甚大,你不能收留一个罪臣之女在身边,谢家也不能留。”
“曦儿不敢奢求庇佑,只要放我离开就好,”
陈曦儿按捺不住插话,急急磕头道:“我会远离京城,远离青州,隐姓埋名,昨日种种只当一场梦,从今往后,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