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她知道,晋阳啊这是被人说动了才会如此。

    这个小姑娘好利的一张嘴。

    她没有说难听的话,也没有什么愤怒的情绪,就是这样冷静的像晋阳刚才说话一样的态度,从容平静地将自己的想法一点点反驳给她听。

    晋阳对儿子的态度对皇室而言不算秘闻。

    裴宴书年幼时的遭遇确实十分可怜,可谁让他的母亲是晋阳长公主呢,有这样一个受尽万千宠爱的母亲,他这个儿子自然就要吃点苦头。

    等回过神后,他又长大了。

    这么多年也没谁照看过他的情绪如何。

    谁想到如今在一个小姑娘口中这样维护的话。

    晋阳原先还在担心,她会不会受不了然后伤害裴宴书,现在算是可以彻底放下心了,真不愧是他自己挑的妻子,听说还是他自己求了安平大长公主,这一下可真是再好不过的姻缘了。

    鲁阳公主在心头感叹了一句。

    许久,晋阳长公主开口:“兴许你说得对。”

    她一手掌着额头,一手紧紧攥着,华贵美丽的脸上多了几分她这个身份本不应该有的惘然。

    “这么多年是本宫忽视了他。”

    “这一点是本宫的错,本宫自然会认,只是你——”

    晋阳长公主的目光凌厉起来,盯着崔窈宁问:“你真的能做到一直忍受他的冷漠和无情吗?”

    “兴许你说的对,裴宴书可以被教好,可是这么多年已经错过了最好教导他的机会,如今的他性子已经定了下来,你确定能一直忍受吗?”

    教会一个人“爱”实在是很漫长的事情。

    晋阳长公主这个母亲尚且做不到,她更不相信,这世间还有旁人比她更有那个耐心去教他。

    少女并没有丝毫被质疑的生气,她生得美,笑起来也带着优渥从容的骄傲,“您该相信您的儿子才是,他才是那个包容我许多的人。”

    确实教会一个人“爱”很难很难。

    可是,裴宴书已经一个人朝着她走了很多年,她要做的,仅仅握住他的手,朝他走去而已。

    这样简单容易的事她怎么还能令他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