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崔婉紧不紧张。

    崔婉微微摇头,低声说还好,眼里明亮又期待的神情,让人很容易就能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一开始还有点紧张,真到了这日反而冷静了。”

    “等你到了嫁人那日,你自己就明白了,我记着你的婚事也快了,就在明年,你和七姐姐——”

    话到这里,崔婉顿了顿,将剩下的话咽下去。

    卢五郎的事于崔萱而言是个心结。

    她真是混了头,怎么忽然说起来了这件事。

    崔婉暗暗懊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见状,崔萱笑着说:“好了,不必顾忌我,你们真当我有多伤心啊,卢五郎我早抛之脑后了。”

    提到卢五郎这个名字,她语气也很平静。

    好似完全不在意这个人了一样。

    崔婉稍稍放下了心,却也没就这个话题多说,避免让崔萱想起伤心事,顺势聊起其他方面。

    “你们等过完年是不是要回长安了?”

    “是,等兄长大婚后就去。”崔窈宁配合着转移了话题,视线却落到崔萱身上,微微叹口气。

    崔萱上回摸着嫁衣,还满脸艳羡,这次却很平静,半点波动都没了,仿佛从前那人不是她。

    崔窈宁瞧着很是唏嘘,心里其实很不好受。

    她总觉得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一面觉得不怪自己,一面又觉得内疚。

    要是当时她及时拦住崔萱,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可又觉得那样的行径实在太过傲慢,她有什么资格来指手画点别人的一辈子呢?

    无论好坏,旁人都无法置喙。

    最后,崔窈宁实在忍不住去问裴宴书。

    她没有将崔萱的事告诉他,只问了他一句话:“如果你明知道一件事是错的,你会不会阻止?”

    裴宴书沉默了许久许久。

    久到崔窈宁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青年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好似隔着漫长岁月,厚重到令她罕见地生出几分无措来。

    许久,他低声说:“不会。”

    上辈子,他做的一直都是错事。

    他身为兄长,不该去觊觎弟弟未过门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