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

    崔窈宁捧着姜茶小口抿着,许久,才低声说:“我虽然是病死,可实际上又不全是因为病。”

    主要还是气急攻心,那一口气没上来。

    她本身就体弱,天冷的时候身子更差,十天半月总要病那么个数回,一向受不得太鲜明的喜怒,她只是没想到裴钰那种人居然也敢那么轻狂。

    裴宴书沉默了许久,久到崔窈宁都要开口喊他时,他终于出了声:“他怎么敢这样轻慢于你?”

    他以为裴钰待她很好。

    他以为裴钰会好好珍惜她,早知如此,即便是事后会遭她的怨恨,他也会将她从他那夺过来。

    他攥紧了拳头,不愿去想她受了多少委屈。

    兴许正如九娘所说,她早点病死也是种幸运,没有历经多少痛苦,再一睁眼就回到了及笄那年,不必留在上一辈子和裴钰那样的人虚以委蛇。

    崔窈宁想到裴钰那时的话,唇角溢出一丝嘲讽,“兴许是觉得,在我面前低了太多次头吧?”

    裴钰给她的感觉就像小人得志。

    一时猖狂,便露出了自己内在虚伪的假象。

    她逼裴钰伏低做小了吗?

    那些事情不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给其他人看的吗?

    原来在他心里,这些全都是不得不低头的证据,真要那样清高,何必惦记着她们崔家的权势?

    既要又要,哪有那么容易。

    崔窈宁喝了口姜茶,压住心头泛起的恶心,不愿承认裴钰这样的人居然是她年少时的心动。

    还是年纪太小。

    崔窈宁在心里这样评判自己,幸好有重来一世,不然那样的一辈子和裴钰牵扯在一起多恶心。

    如今和裴宴书一比,立刻就将他比成尘埃了。

    裴宴书寒声说:“他日后不会有机会打搅你。”

    极肯定漠然的一句。

    让崔窈宁不用查,就可以完全相信,他确确实实能够做到这点,让裴钰不会出现在她的视线。

    崔窈宁心情总算松快了许多,弯了弯唇角,提起一事:“他上辈子继承了镇国公的位置。”

    裴宴书毫不意外这事。

    那些族老们绝不会允许长房无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