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裴宴书平静地收回视线,连带着将少女唇角还没有来得及掩饰的得意洋洋收入眼中。

    他当然知道崔窈宁是故意的,却又放任施行。

    他知道她会高兴。

    因为捉弄他、让他吃了个哑巴亏而高兴。

    他在心里无声地笑了。

    真好满足。

    崔窈宁打了个哈欠,困意又一次浮现,也不知道是不是裴宴书动了手脚,她一直觉得很困。

    不止一日,这几日一直如此。

    大多时候崔窈宁都在睡觉,时间过得极快,她眼睛睁开闭上,再睁开,便又是一日过去。

    马车行驶得很慢,仿佛为了照顾她的身子。

    崔窈宁半点都不领情,不仅不领情,还变着法地提各种各样苛刻的要求,故意折腾裴宴书。

    比如这会儿是秋日,她偏生想要看一树桃花。

    又比如,她翻到古书上一味找不到的药材,蛮横地要求他立马找给她,片刻耽搁都不行。

    等等要求,数不胜数。

    崔窈宁知道自己在刁难他。

    裴宴书也知道。

    青年狭长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像是要从那一张无辜明媚的脸上,看出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很多苛刻的要求,简直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事,可少女仿佛真的不清楚自己提的要求有多难,理直气壮地说:“你不是说自己心悦我吗?”

    “就连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不愿意满足我,还好意思说自己心悦我,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一旁的杏雨和桃霜简直没眼看。

    姑娘这话自己说着不心虚吗?

    她们两个虽然从小伺候姑娘到大,可面对这句话,也没法昧着良心说服自己附和姑娘的话。

    两人一个个低头看地面,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面对少女的指责,裴宴书的神情很平静,挑眉问:“心悦你,就要将你的要求全部实现吗?”

    少女回应得理直气壮:“这是自然。”

    这一句,她回得格外大声。

    从小被宠到大的姑娘压根不知道什么叫谦让,在她的世界里,喜欢她的人就会对她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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