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三日一小诊,七日一大诊,那些大夫开的药又苦又难吃,她喝了口就想吐,可裴宴书却不允许她偷偷倒掉,沉着脸看着她喝完才肯走。

    每到这个时候,崔窈宁就特别讨厌他。

    可是吃完药后,他又会夸她,又奉上一堆她喜欢吃的糕点饮子,试图拿这些糖衣来腐蚀她。

    崔窈宁每次吃的时候,都在心里愤愤地想,裴宴书真不愧是中书侍郎,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个位置,果然对人的心思把握得十分准确。

    崔窈宁回过神,肃着小脸说:“当然是——”

    裴宴书平静地接下这句话:“当然是假的。”

    少女立刻瞪大了眼睛,满脸都写着“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并且将这句控诉直白说出了声。

    “裴宴书!”

    “你休要拿你的小人心来夺我的君子腹!”

    “你从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怎么可能会是这样说话不算数的人,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少女恶狠狠地瞪着他,大有一种,‘你如果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要骂你’的架势。

    “是吗?”

    裴宴书笑了声,语气很凉,“难道你不是准备,等我走了之后就偷偷地打开窗户看焰火吗?”

    崔窈宁:“……”

    裴宴书会偷听人的心声吗?

    他为什么能够将她的心声猜测得如此准确?这就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中书侍郎的实力吗?

    简直恐怖如斯!

    少女脸颊通红,气得磨了磨牙,说不清是恼羞成怒,还是气得涨红了,咬牙切齿地开始狡辩,“没有!说睡觉就是睡觉,我怎么会骗人。”

    话说完,她打了个哈欠,作势摆出一副我好困的模样,控诉他:“我是真的困了,你快走。”

    裴宴书轻笑了声,觉得她耍赖的样子很可爱。

    为什么能精准地猜中她的心思?

    自然是因为她太好懂。

    十六七岁的少女从小被人呵护宠爱着,没有沾染到半点俗世间的烦恼,生就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没有人教她怎么样去隐藏自己的情绪。

    她是上位者,合该旁人捧着她。

    她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