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着脸将汤婆子扔到她手里:“拿着。”
“敢丢就跺了你的手。”
荷叶气鼓鼓地瞪着他:“你凭什么剁我的手?”
“凭我是锦衣卫督领,够了吗?”
“江渊你不是人!”
江渊沉默地看着荷叶。
荷叶朝着他干净的脚背狠狠踩了一脚。
她和江渊的确早就认识。
准确说是幼年认识。
江渊住在她家隔壁。
她是家里姨娘生的庶女。
小门小户的,妾室就是伺候主母的奴婢。
她自然也是要伺候小姐的小奴婢。
她第一次见到江渊是跟着小姐出门。
那次江渊碰巧也出门。
他整个人都黑黢黢的,人也瘦小,身上穿着打满补丁还不合身的衣服。
身后是他父亲骂骂咧咧的声音。
她好奇问了母亲,才知道江渊的父亲是个赌徒,几年的光景将家里的财产输了个差不多。
赌博输了就回家打老婆孩子。
后来赌坊的人把他逼急了,他把老婆直接卖了还赌资。
后来她被父亲安排在去了柴房住。
那边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隔壁赌徒回家后打人和骂人的声音。
但奇怪的是,她从来都没听到过求饶或者哭泣的声音。
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趴在墙头偷看。
那一幕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瘦瘦小小的男孩儿被父亲拽着头发毒打,男人用棍棒打完后,按着男孩儿的脑袋朝着庭院里的石头上狠狠磕了几下。
瘦弱的小孩被打得浑身是血。
最后还被关进鸡笼。
那个鸡笼那么小,他在里面只能蜷缩着。
男人把家里的钱搜刮走后,又朝着鸡笼狠狠踹了两脚,这才离开。
她强忍着害怕,翻到隔壁院子里把鸡笼打开。
鸡笼里的江渊,满脸戒备。
她看着他从笼子里爬出后,飞快地跑进狗窝。
任由她怎么叫,江渊都不出来。
她蹲在狗窝门口,听着江渊肚子里饿得咕咕叫。